听着公子负刍这毫无掩饰的狂言,李园知道,他什么都保不住了。
握住长剑,站起身来,李园双眼直视公子负刍,怒声厉喝:“犯上作乱、残暴不仁。”
“大楚必亡于你之手!”
“贼子,勿论你编出了多少妄言,弑君之罪都将铭刻于你的骨血之中,更将载于悠悠青史!”
项燕迈步向前,沉默的刺出一剑。
李园根本来不及举剑格挡,心口便被洞穿!
捂住心口处的剑刃,李园低声惨笑:“甥儿。”
“天,不佑伱我啊!”
剑刃离心,心头血喷涌而出。
但景畴却还在持剑走向李园,沉默的刺出了第二剑。
紧接着,是来自屈桓的第三剑!
每一名贵族领袖都沉默的上前刺出一剑。
每一剑都饱含着老贵族们利益被动摇的愤怒。
每一剑都是在向公子负刍证明着他们的忠诚!
待到所有贵族领袖尽数刺出一剑后,李园已经变成了一团碎肉,再也看不出人形。
以项燕为首,所有权贵齐齐转身拱手:
“罪臣已伏诛!”
公子负刍欣然颔首:
“甚善!”
“有劳诸位柱梁为我大楚铲除国贼,匡扶王室。”
“我大楚必当铭记诸位柱梁之功也!”
项燕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此乃我等应尽之务。”
“然,我等固然为我大楚铲除国贼,可当今大楚王位空悬,必令得大楚动荡。”
“项某谏言,请公子假令尹、代行国事。”
公子负刍笑着摆了摆手:“这国事自当由先王嫡子操持。”
“这令尹之位也当由新王赐下。”
“本公子岂能僭越权柄?”
景畴也上前拱手道:“新王登基乃大事也,耗时良久。”
“然当今天下局势混乱,我等怎能坐视大楚动荡?”
“臣拜请公子为大楚而忍一时之痛!”
公子负刍眉头紧锁:“本公子何德何能为我大楚令尹!”
其他权贵也齐齐拱手:“臣等拜请公子假令尹!”
公子负刍双眼在大殿内扫了一圈。
见无人不拱手,公子负刍方才收起心里记仇的小本本,慨然长叹:“既然诸位柱梁皆如此言说,那本公子便愧受了!”
项燕等人赶忙拱手再礼:“臣等,拜见令尹!”
公子负刍笑而拱手:“见过诸位同僚。”
话落瞬间,公子负刍收敛笑容,肃声开口:“今大楚动荡,唯贤良可治。”
“传本尹令!”
“擢执圭项燕为上柱国。”
“擢左尹昭岑为令尹。”
“擢大司马屈桓为左尹。”
“擢莫敖景畴为大司马。”
“擢七大夫景颇为司败……”
公子负刍很清楚这些权贵为什么会追随自己。
原因很简单,就是利益!
谁给他们利益,他们就是谁的忠臣。
谁不给他们利益,他们就造谁的反!
公子负刍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兴国之道,大楚如果想要兴盛,必须像魏、秦等国一样变法,清除这群权贵。
但公子负刍更明白,当下摆在楚国面前的主要矛盾不是能否昌盛,而是能否存活!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如楚王悍一般寄希望于慢慢培养新势力是不可取的。
公子负刍硬着头皮也得重用这群即战力!
所以公子负刍近乎将所有外客和庶民都赶出了朝堂、空出了大量官职。
又对各大族子弟都不吝厚赏!
至此,楚国内部格局大变!
“至于卫尉资……”在给诸大族主要人员都安排好了官职后,公子负刍看向熊资。
熊资当即拱手:“臣有罪!”
“臣请令尹治罪!”
公子负刍走下高台,双手扶起了熊资,温声道:“卫尉何罪之有?”
“卫尉只是已为我大楚鞠躬尽瘁一生,身体疲敝而已啊!”
一句话,公子负刍给熊资的行为定了性。
熊资老了。
所以熊资眼花耳背,即便做了错事那也都是无心的,看在他过往功劳的份儿上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熊资感激的拱手:“拜谢令尹!”
“然,臣终究愧对先王之恩,臣自请告老!”
公子负刍慨然而叹:“卫尉资,你啊……你可真是……唉!”
真是懂事儿啊!
公子负刍摇了摇头:“既然卫尉心意已决,本尹也不便多劝。”
“令!”
“赐卫尉资爵至执圭!”
“准卫尉资告老!”
“擢熊苌为环尹!”
熊苌,乃是熊资的嫡长子。
环尹看似比之卫尉低了数等。
但环尹的全称乃是环列之尹,取列兵而环王宫之意,乃是卫尉麾下的主要属官,更执掌王宫卫兵,非嫡系不得担任。
熊资不敢置信的看着公子负刍,便迎上了公子负刍那温和的目光。
那目光似是在告诉熊资。
好好跟着寡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