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何等飒爽! 临门巧射,何等矫健! 有眼力高的,认出了杨庸的印戳。 “这,这是齐国太傅杨国真的真迹?” 安乐仰着头,得瑟道:“看到了么?这儿,还有大齐窦王后的题诗,和凤印呢。” “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 “凯歌奏是清平曲,丹青先画美人图。” 安乐,神气地扬扬下巴。 “怎么样,冠军侯夫人,有面子罢。” 一个杨庸,(字国真),已经够排面了,居然,还有窦王后的亲笔题诗!! 还有这风姿!这技巧!想不服气也不行阿。 大家围成一个圈,不停啧啧赞叹,拉着卢达问东问西。 卢达也不忸怩,有问必答。 把从安乐那里听来的故事,从头到尾,照本宣科,又讲了一遍。 当然,措辞也更文雅,矫饰了一些。 如此动人心魄的经历,如此,荡气回肠的爱情,连安乐也听得入了迷。 众人坐在一起,忽而惊呼痛骂,忽地黯然慨叹,一会儿,又拍掌大笑起来,简直比去看戏还过瘾。 也许,是因为赫连大将军府里孩子多,大管家对当孩子王,很有经验,安排的茶点果子,既合口又开胃。 掐着时间,连‘流水席’都摆好了。 当然,此‘流水席’非彼‘流水席’,而是学兰亭雅集,玩曲水流觞。 在座大家,除了燕暻和安乐,都已经年满十四周岁,虽然还是孩子,但平时,在家里聚会,已经可以少酌几杯了。 大家有说有笑,开怀畅谈,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燕暻,偷偷喝了两杯酒,诗兴大发,居然第一个站了起来。 “吾做第一首!抛砖引玉!” “好!!!” 燕暻,倒举着空酒杯。 “新丰美酒斗十千,京都…… “京都游侠正当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 他四下看看,一指岸边。 “系马清溪垂柳边。” “好!!好一个‘京都游侠正当年’!” “六殿下好文采!” 在众人的欢呼喝彩声中,燕暻,更加眩晕眼花,摇摇晃晃,像打太极拳一样。 逗得安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个醉猫!居然,还敢偷喝酒,看回去,吾不告诉陛下和娘娘!” 燕暻大笑着,硬塞给她一只酒杯。 “你打猎回来晚了,而且,你赛马作弊,大家都是让你的,不算数,必须罚酒三杯,再作诗一首!” 燕暻一指卢达。 “卢诚藩!你‘助纣为虐’,‘徇私舞弊’,得,得罚五杯!” 本就乱乱哄哄的众人,登时沸腾起来,努着劲儿地起哄。 安乐也豪爽,自斟自饮,一口气,连干了满满三杯。把本就欢乐的气氛,炒向更热。 红日西斜,一阵山风吹过,吹动安乐一袭茄色长衫,和额前的几缕碎发。 莹面微红,明眸善睐,眉眼投足间,更多了三分英气,三分豪态,把卢达都看呆了。 这一刹,他才明白,何谓:‘春花不红不如草,少年不美不如老。’ 卢达,端起手边的酒壶,一饮而尽,本就热血澎湃,火热异常的心中,豪情更盛。 想到观景台上的盛景,想到他的父亲母亲,卢达,几乎不假思索,出口成诗: “立马风陵望燕关,三峰高出白云间。” “西来一曲昆仑水,划断中条太秦山。” 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听得众人热血沸腾,喝彩不断。 安乐,见他郁闷全开,心胸更加畅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诚藩兄,弘毅宽宏,文武双全,又有鸿鹄之志,他年,一定会绳其祖武,接绍香烟!和飞将军一起,继承卢家曾祖忠毅公的遗志,驱除鞑虏,封狼居胥!” “青史留名!” 燕暻也举起酒杯,“敬我大燕万里江山!” “敬我大燕万里江山!!” “敬我大燕热血男儿!” “敬我大燕热血男儿!!” “敬忠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