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连续练了七天。 这七天,白天她躲在屋子里如饥似渴地学习新知识,傍晚去后山站桩。 小白一回屋,世安就马不停蹄地往后山跑,直练到月上中天才意犹未尽地回屋。 经过这七天的练习,世安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血充盈起来。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练起剑法也有劲了。 体能慢慢恢复,身体素质慢慢提升,是时候出发去隐土了。 第七天晚上,世安练习完,走到云起身边。 云起面朝镜湖站着,双目微闭,一动不动,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的呼吸如同乌龟一般微不可闻。 虽然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功法,世安识趣地不打扰他,只静静地站着,等他练完。 这一夜天气很好,天空中万里无云,圆盘般的明月洒下万里清辉,气温不冷也不热,是一种令人舒适的温度。 今夜无风,松林的气息蒸腾起来,将她包裹。 世安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的松香味中还夹带着一缕冷冽的梅香。 她左看看,右看看,入目除了高大的松林,别无他物。 奇怪,又不是冬天,哪里来的梅花香味呢? 世安疑心是自己闻错了,干脆闭上眼睛,缓缓地吸气。 这次梅花香气更加明显。 她抽动鼻翼,循着香气传来的地方嗅闻。 闻来闻去,闻到了云起身上。 他的衣服上沾染着一股梅香,香味极淡,只有凑近了才能闻见。 那梅花香不甜不腻,清淡自然,不像是熏香,倒像是一树真的梅花,绽放在她鼻尖。 好奇怪,再闻一闻。 云起很高,她的头顶刚好到他下颌,因而鼻尖也只能到达他胸口。 世安不得不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把鼻尖凑近他的颈侧,轻轻嗅闻。 云起一睁眼,就看见她这副模样。 她闭着眼,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脸颊上白皙细腻的肌肤染着一缕浅浅淡淡的粉色,是很健康的肤色。 鼻翼一动一动的,像一只小狗。 云起觉得好笑,又觉得她这样子有些可爱,心下不觉泛起一缕呵护之情。 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颈侧,似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他的肌肤上拂过,撩起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 几息下来,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经络,直传递到他心里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上,好像也落了一片羽毛。 这是一种他几百年间从未体味过的新鲜感受。 这种感受太过奇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云起伸出食指,杵在世安额头上,轻轻把她推开。 世安惊觉,猛地睁开眼,“你练完功啦?” 云起打趣道:“不是练完了,是有一个人像小狗一样在我身上闻来闻去。” 她有些羞涩,还有些打扰了他的愧疚,真心实意道歉,“对不起。” 云起摇摇头,“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世安一拍脑袋,“对了,明天起我就不来啦,你不用等我了。” “哦?怎么了。”云起偏头看她。 世安用轻松的语气说,“明天我就要远行啦,最快也要十几天才能回得来。” 云起心下了然,“小白帮你上课?” 世安点头。 云起又问,“去哪儿?” 她轻呼一口气,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去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 云起知道她这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他也不急,反正他有的是办法知道。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虞,因为她的隐瞒和不坦诚。 云起扭头目视前方,不再看她,“什么时候走?” 她回答,“计划是大后天。”其实她明天就走,但是她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不是她不信任云起,只是去隐土这件事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被暴露的风险。 并且她做事,不喜欢别人跟着,比起团队作战,她更喜欢单打独斗。 云起挑了挑眉,“计划?希望我后天去找你,你还在。” 世安笑了,看来自己瞒不过他,干脆摊牌不装了,双手一摊,“我也希望。”她那表情无辜中夹杂着几分无赖。 云起也笑了,被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