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它虚弱着睁开眼,深呼一口气,笑着对她说:“多谢。” “遇到了何事?竟如此狼狈。”盛宁凝眉看着它,没想到危险竟来得那么快。 “没有你想象中的严重,只不过......”它停顿了一下,将它无意间闯入某宅经历的所有事娓娓道来。 “你还记得其他的细节吗?” 盛宁着实吃惊:引魂入佛的人竟与京城有关系,虽然京城内供有各路保护神的人家数不胜数,更别说那些官老爷做了多少亏心事,辟邪驱鬼也不稀奇,但若是真如那两人所言,有人苦心供养了它的魂魄数十年,它的灵力应当非同小可。既如此,连这样的鬼都被伤出一个血窟窿,那么这个宅子究竟在防着什么? 平川王紧闭双眼努力回想着。它记得它看到过路的商人,思绪便飘到了回忆之中,隐约里好像听到了犬吠,又好像看到了一阵风吹过路边的栀子花。 “对,有一棵栀子花。”它睁开双眼笃定道。 盛宁思忖片刻,看着平川王的魂体半虚半假,取出玉哨将它收了进去。 “天色已晚,明天再议,等我们从沈家回来的时候再去探。”盛宁犹豫了一下,像哄孩子似的拍拍玉哨。 平川王没有说话,盛宁当它默认了,便回到了桃林。 平川王很快陷入了意识混沌,模糊之间它好像又一次回忆起生前事,那时它还是王府的小少爷,它的家人都会摸着它的头笑着对它说一句话。 是......什么话呢? 盛宁端坐在一边,露出温柔的笑容。 沈夫人慢条斯理又不容置喙地向她推荐家里的茶水吃食和景观花树,一会儿又面露愁容说她一直抱不上孙子。沈承喻听到这儿立马打住母亲的碎碎念: “母亲,盛姑娘是有案子要办的。” 盛宁瞥了他一眼,圣上的谕旨尚未到手,沈承喻便把她架在了火架上。不知是沈承喻怕她不能服众,还是赵简这只老狐狸拿捏她指哪儿打哪儿。 “沈夫人,我此次登门确实有一事相问。”盛宁看向身边的仆从,沈夫人心领神会将他们支走。 “盛姑娘请讲,既然是奉命查案,我定知无不言。”沈夫人颇为善解人意。 “夫人可知近几天康臣入梁?” “那是自然,这可是京城大事。” “那康臣可是进献了许多曾是我朝之物的献礼。” “盛姑娘,”听到这儿沈夫人了然一笑,语气严肃起来,“你有话直说,我可不是什么无知妇人。” “沈夫人说笑了,晚辈绝无此意。只不过昔日闺阁之物本来是姐妹诉情之物,谁料到如今却传出了鬼神邪说。” 沈夫人的脸色愈加严肃,目光含泪,手指紧紧抓住桌沿,努力不失仪态。 “沈夫人,我只是一名捉鬼人,若此间真有鬼祟,我只是负责让它们去应该去的地方。若此间还有冤情,我虽不是大理寺之人,但今天沈将军也在此,也会想方设法讨些公道。” “或者您可以与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她语气低缓,试图让沈氏卸下一丝防备。 沈夫人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似是自嘲一般: “我早知道婉君定不会枉死。”婉君是金氏的闺名。 二人听罢震惊对视。 只见沈夫人望向庭院,彷佛那颗百年榕树下还有金氏的身影: “入宫之前的婉君曾在这棵榕树下练武,树影斑驳,她束发骑装,红衣如火。那时我在想,她的一生应该在战场上驰骋或是在京城中奔波,也不该是现在这般光景。 “婉君的父亲是异邦人,母亲在怀胎三月时,她的父亲便离开了京城。她从小生活在外祖的爱护下,舞刀弄枪,读书识字。她的外祖父曾是方家军一名副将,她的外祖母是河西柳氏的千金。从她的母亲到她自己都是单代独宠的女儿,本来无论是结亲嫁娶还是入朝为官,都应该有一个大好的未来。” 说到这儿,沈夫人的睫羽还是无法承受泪水的重量,阳光入堂,刺中了那滴泪。 “可是有一次皇家围猎,当时还未继承大统的先皇与婉君一见钟情。圣上少年将才,帝王之姿,又与婉君性情相投,很快便私定终身。” 沈夫人此时话锋突转:“那幅图便是她嫁进王府之前我与她合力而作,她说:‘前路漫漫,相见甚难’,当时我也听过圣上婚后便要南下征战,也听过一些立储的风声。只是那时我年幼,许多事看不透,等圣上凯旋,接着便是兵临城下,先帝驾崩,登基大典,婉君入宫。此后如婉君所言,我与她便很少见面了。” 沈夫人戛然而止,眉宇间多了些忧愁与追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