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郡有青州乃至大宣国最大的一座铁矿-庸蔵铁矿,为当地司马家族掌控。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矿上就响起了上工的锣声。 几个简易窝棚的门锁被打开,一百多名矿工从里面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深深的疲惫。 “动作快点!吃了早饭去上工!今天家主开恩,中午加餐,每人一块豆腐!” 敲锣的工头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身上穿的要比矿工们厚实一些,拿着锣的手上还握着一个鞭子,一副凶相,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看起来不像好人的狗腿子。 矿工们依次排着队,每人拿了两个窝头和一碗热盐水,就蹲在地上吃起来。 “叔,今天咱们真的走吗?” “低声些……今天走,不管死活咱们都得走,在这里待下去,早晚也是累死!记得一会就往山坡那边的树林跑……” “知道了叔……” 说话的矿工是叔侄俩,叔叔叫吕梓安,侄儿吕梁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两人眉眼很像。 “都不准说话!吃完饭抓紧干活!”工头吼道。 大宣国的很多矿工还是奴籍,庸藏铁矿当然也不例外,但这叔侄俩却不相同,他们本是来青州购买高粱的客商,不想路上被几个牙人抢了财物不算,还被卖到了这矿上做矿工。 早饭的时间很短,而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开采的,搬运的,推车的,倒是井然有序,那监工时不时用手上的皮鞭抽打干活不卖力的矿工。 “二子,看着点,老子去蹲个坑!”两个时辰后那监工喊了一句,甩着鞭子就去了茅厕。 “吕梁,走!” 叔侄俩终于找到了机会,趁着那个叫二子的家伙眼睛看向别处的时候,猫腰悄悄的往那个山坡跑去! “咳,你们两个,给我站住?”跑出去几十米后,身后一声断喝,显然是被发现了! 叔侄俩疯狂的跑过小山坡,进了那片稀疏的树林。 “吕梁……快!你先跑!不要回头!” 听到动静监工顾不上提好裤子,骑马追进了树林,三人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在林中扑腾,不一会儿,吕梓安有些撑不住了,速度慢了下来,监工的鞭子眼看着就要抽到身上去。 不想一把剑却先到一步,像是长了眼一样斩断了他握着鞭子的手臂,然后刺在一棵枯树上。 而后,一个并不算魁梧的身影从不远处的马背上跃然而起,踩过几棵树,拔下那把剑,飘然落在地上,盯着刚刚从马背上翻落的监工。 这轻功了得! “观察你们几天了,司马家那老不死的比二十年前还残暴无道!今日我就先为民除了你这小祸害!” “你……你是谁?”监工按住流血的手臂。 “让你死个明白,我乃剑客黄平远!到了阎王殿,就报这个名号!” 老黄不再多话,手起剑落,将那监工直接斜劈成两半! “清泉剑,再次饮血!” 身后战战兢兢的叔侄俩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这人看起来就是个干巴老头,杀人的段位却是顶级的! 老黄猛然转身,沉声道:“会骑马吗?” 吕梓安道:“我会!” “好,你俩骑上他的马,往东走,我来断后,快!” 三人急忙上马,向东奔去。 追过来的两个人只看到了被劈成了两半的监工尸体,吓得差点尿裤子,双腿颤抖着回司马家报信去了! 半个时辰后,老黄带着这叔侄俩到了五洲客栈。 这些日子闲的发慌的两个新军兵士看到老黄带了两个乞丐一样的人回来不免惊愕,他们还以为这些日子老头子瞒着他们去逛窑子呢。 “你俩去给这两位买两套衣服回来,然后让小二摆一桌酒菜!” “好嘞,黄爷!” 店小二一看老黄回来,也殷勤的很,毕竟这干巴老头看着邋遢,其实出手阔绰的很。 不一会儿,吕家叔侄换上了新衣服,老黄看了两眼道:“你们不是庄户人家吧?起码识字!” 吕梓安叹口气道:“不瞒义士说,我们是幽州的粮商,来青州是为了买高粱,这是第一次带侄子出来,没想到就被劫持到了那铁矿,之前这条路我也常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青州变成了这个样子,矿上还有不少人不是奴籍,跟我们一样,是被劫持过去的……” “是啊,越来越不太平了,两位快坐下吃饭吧,放心,这里是琅琊郡的地界了,又在老夫身边,你们起码是安全了!” “多亏了义士舍命相救,否则我们两人被抓回去不是被打死就是继续干活直到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