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从来不委屈自己,带着两个手下从上庸郡到了隔壁的番禺郡,直接住进了当地最气派的五洲客栈,上房三间,把两个小兄弟高兴得合不拢嘴,吃饭也都是大馆子,酒肉管够!别看老黄这老头平时邋里邋遢,关键时刻还是够仗义的,这一仗义就显得极其有品位! “你们两个老实在客栈睡觉,不许赌钱不许逛窑子,我去见个老朋友!” “不是去见老相好的吧?”一个小子嬉皮笑脸。 “放你娘的屁,再废话我就让你们住马圈去!” 小子吐吐舌头,急忙住嘴! 交代一番后,老黄出了客栈,徐徐而行。 青州的空气清新中透着一丝凉意,深深地吸上一口,沁人心脾。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大院子前止住脚步。 这家院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门口薄薄的积雪上摇曳着枯萎的杂草,斑驳的院墙似乎在诉说岁月的悠远。 即便如此,仍能看出这家人当年的富贵,那四进的院子和门口的两尊大石狮子可不是一般的庄户人家能拥有的。 伸出手去推大门,门轴发出吱吱的声响,大门裂开了一条缝。 在门口犹豫了良久,老黄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虽然那些东西老了旧了,仍然能看出当年打斗的痕迹。 那是一场终极大战! 看着这一切,老黄的老脸开始扭曲抽搐,继而失控,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小姐,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是你让小官回到青州的吗?可是我现在却不能带他来这里看看,看看他亲娘的家……” 老黄闭上眼,任由泪水流过脸颊,滴在雪地上。 良久,仿佛灵魂出窍的老黄终于又动了一下,口中喃喃道:“小姐,你的仇我一定会给你报,夏家的仇我一定会报!” 从院子里出来,老黄擦干了老脸上的泪水,小心地将院门关好,沿着道路继续向前走了两里多,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 院子里一名老妇正在洗衣服,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老头问道:“你找谁?” 老黄正欲作答,一旁却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剑客黄平远!” 黄平远!剑客! 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他甚至就快要忘了自己的本名,只记得自己是清风寨的老黄。 老黄轻轻转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老汉,轻声道:“老钟,地瓜烧备好了吗?” 被唤作老钟的老汉走过来,一把抱住他:“二十多年了,老东西,我以为你早死了!” “我的剑还在你这里,怎么会死呢?” “走,进屋!老婆子,快去!拿银子,买些肉食回来,然后把我埋的酒挖出来!” 老妇一脸迷茫,这干巴老头是谁呢,竟然能让他激动成这样。 “哎呀,我说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老妇终于还魂过来,“好……好……我这就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间小屋里,两人对坐,两只大碗里倒满了地瓜烧。 “干!” 老黄一口气喝下一大碗,眯着眼仿佛还在回味。 人说最深的记忆就是味觉,小时候的味道一辈子都忘不掉! “夏冰的儿子也会酿酒,酿的酒叫天香,比这个酒好!宣国最好的酒!” “夏冰的儿子?跟谁的儿子?”老钟吃了一大口肉,那个贪婪的模样一看平时就很少吃。 “跟一个土匪的……” 老钟放下酒碗,沉声道:“你们逃出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被那个妖怪一路追杀,逃到河东郡临安县的一座山上,碰巧被一个土匪救了,然后夏冰就跟了他……” “怎么可能……夏冰怎么会跟一个土匪?” “老钟,你知道啥叫绝境吗?那时候我受重伤,如果不答应那个土匪,上不了山寨,我们就都没命了……” “后来呢?你伤好了也没有杀了那土匪?” “没……唉,那土匪对她挺好的,百依百顺,有一次一个不懂事的家伙偷偷往夏冰房里瞄了一眼,愣是被他直接挖了双眼!后来,他们有了孩子,夏冰就再也没有动过下山的心思,再后来,孩子十岁的时候吧,夏冰生了一种怪病,死了!” 老钟叹了一口气,又倒满了两碗酒:“老黄,你说实话,夏冰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老黄点点头。 “你个废物!” “我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