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居远微蹙眉头,见她像是防贼似的防他,不由地心中更加烦闷,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两人脚尖几乎相抵,他高出她整整一头,若是低下头下巴刚好能碰到她额发,似乎过于亲近的距离。 他缓缓地抬起手臂,骆秋惊得像是一只兔子,脚下没动,身子却稍稍往后缩了缩。 莫不是要揍她一顿泄愤吧? 虽说她也不知道他今夜抽什么风,但瞧着心情极差,应当是谁又惹到他了,而她就是那个撞上来的倒霉蛋儿。 忽然,一根手指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头顶传来他肃然的质问:“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句真话!” 点在额头上的手指就像是一只箭,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心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不应该啊,按理说她的狐狸尾巴藏得尚好,还没露出一点儿来,到被他瞧出端倪了? “闻公子…我哪里说的不是真话?” “现在!” 这可真是冤枉了,她好歹现在问的是真情实意的,他倒是给个提示啊。 “那我想想…”说着悄悄往后缩脑袋。 奈何额头上的那根手指紧紧追了上来,还带着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警告:“你要是再乱动,今夜就把你这诡计多端的小骗子赶出去!” 骆秋当即老老实实,不敢再挪动一点,“闻公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专门找不痛快,当然她可不敢这么说,“心情不好?不如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给你出出主意?” “你?”闻居远冷嗤一声,“你老实交代跟着我来江夔到底有什么目的?” 果然…还是被察觉了吗? “我能有什么目的…在船上时就和你说了,我想赚钱,成咱们大乾朝最有钱的人。”这话总没错,反正他又没问用什么办法赚钱。 “你又在说谎!” 他指腹用力,按得她脑门生疼。 “真的,我真的只想赚钱,赚好多钱。” “你又想利用我!”他一语道破她遮遮掩掩的小心思。 骆秋不知他是怎么猜出来的,但鉴于他上次将她从无量寺扔出去的教训,她可不想在这里被抛弃,这里可没有唐玉露,急中生智,脱口道:“我就想让你帮我给朔州传个消息…” 闻居远听到她总算吐露了一句实话,稍稍泄力,“给谁传消息?” “弘远和尚,我想着走的匆忙,都没和他告别,如今我到了江夔,怎么也要和他报个平安…还有唐家二小姐…我不是还想着能挽回一点银钱,好歹我花了不少银子,总不能都打了水漂…”她边说边悄悄瞟着他,尽力让自己表现得真诚又惶恐。 这么近的距离看他,她不禁又犯起了花痴,这一张脸貌似怎么瞧也让人觉得无可挑剔,除了时常要冻住人,若是能像洒金楼那些姑娘们一样…常笑一笑,估计能赚不少银子。 等再回过神来,瞥见他如坠冰窟的眼神,顿觉世上应该没有一个女子能看着这双要冷死人的眼睛笑得出来。 嗯?好像也不对,目前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虽说不是发自内心,却也并非笑不出来。 哎,说明她不是个姑娘… 闻居远手上的力道都泄了,微微垂了下去,语声低微却带着十足的威胁:“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心术不正,定不容忍!” 这是答应了?竟是意外之喜。 离开朔州是被迫之举,可照目前的情势看一时半刻是不会回去了,她受弘远和尚照拂多年,总不能忘恩负义,走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至少到了安全的地方要告诉他一声。 自然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得找个机会给唐玉露传个消息,一则是问她可还安好,顺便把自己离开朔州的消息告知;二则是告诫她要提防梁黑豆,至于那天未签成的契约,就按梁家的意思,他们想要什么便给他们什么,既然这梁黑豆自寻死路,那她便添把柴薪,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可怎么来找闻居远说此事还要好好想一想,万一他觉得此举会暴露他们的行踪,或者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要害,定会不答应,那她就要另想他法。 没想到今日情急之下想出来搪塞他的咄咄逼问,他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她赶紧投桃报李:“闻公子,其实我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还为了你!那天我去梁府其实是因为唐家二小姐借着梁家大小姐在朔州官家小姐中的地位,将我们那生意做成了,可梁家大小姐却想要从中讨好处,还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了我们三成的利润,我想这梁大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应当是不屑于沾染铜臭之气的,我又从唐二小姐口中得知其实梁家多次搜刮唐家钱财,那这回估计也是那梁黑豆横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