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夔巡抚陆知厦早得了信,听说船上尚扣押了一伙儿贼人,于是安排了人手在渡口等着,他本人并没有露面。 非昨将船上扣押的那些贼人交给了衙门的人,另有一部分人接了闻居远他们直接去了别苑。 马车从渡口进城大约用了一个半时辰,最后停在了一座别苑正门口。 可为掀开车帘,指着大门上悬挂的牌匾,小声道:“公子,到了…” 骆秋这段时日坐船坐得又累又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车帘掀起的一角望出去,喃喃道:“霜红别苑…居然还暗含了我的名字。” 霜降枫叶红,不就是秋天吗。 等他们真正进去之后,才明白这别苑为何叫霜红别苑。 因是深秋,接近初冬的季节。 别苑内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竟全是枫树。 就连雕梁画栋的水榭和兜兜绕绕的回廊上雕刻的大多也是枫叶。 说得不客气些这简直就是一处枫叶别苑。 而且先前非昨的原话是这是个“小别苑”,这里里外外够四五个骆家那么大了… 骆秋和可为在人群最后走走停停,一路沿着水榭旁的回廊打量这座修在城中偏僻之处的别苑。 以前在骆家的时候,觉得骆府修建得已经够好了,如今和这里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走了许久才见着正屋,从正屋出来分别朝东西两个方向有两条抄手游廊,应该是通往相反的院落。 骆秋还犹自震惊这别苑究竟有多大,忽地被可为戳了戳胳膊,一回神正巧对上闻居远朝她射过来的目光。 “非昨,你带他们主仆去西边的琅玕轩。”闻居远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声音低沉,似乎有些不痛快。 琅玕轩?名字甚是好听。 嗯?奇怪,他怎么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似的? 这不是江夔巡抚的别苑吗? 不过当下骆秋也来不及想许多,眼睛一闪,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们住哪儿都行,听闻公子吩咐。” 非昨眉毛一抖,心道还真让这女子在这里住下了?可看闻居远的神色像是理所当然,他没敢直接触霉头,心道没准等过几日这女人自己先惹出事端,到时候公子肯定不会留着这祸害。 骆秋他们安顿下来后,过了不多时,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送饭菜过来,说是江夔特色。 将近一个月在水里飘着,船上吃食单一,主仆二人风卷残云般把食篮里的东西席卷一空。 骆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终于想起来正经事,用脚踢了踢旁边同样歪七扭八的可为,“你去找小非非要笔墨纸砚。” 可为原本还十分散漫地仰着脑袋,听到小非非三个字,顿时惊悚地坐了起来,“公子,你疯了吗?怎么敢这么叫那个黑脸煞神?” “大惊小怪什么?我当面也这么叫他。”骆秋一脸无所谓,还故作高深道:“你不懂,我越是叫得亲近,他们越会放松警惕。” 可为一脸生无可恋,“公子,我觉得可能会适得其反。” 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听见如此…羞耻的称呼… 骆秋一脚踢在可为的屁股上,“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快去要笔墨纸砚,就说我从现在开始要努力上进!小非非要是不给你,你就告诉他,这可是他们家闻公子准了的。” “公子,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可为觉得她的脸上就差写着——我在鬼扯,四个大字了。 骆秋嘻嘻一笑,眼珠子转的无比欢快,“你知道闻居远带咱们住的这别苑是谁的吗?” “谁的?” “江夔巡抚!” 可为震惊,长大了嘴巴,“巡抚一年赚多少银子?” 骆秋刚起来的兴致突然被打断,咦?说的对,这江夔巡抚吃的是官饭,按照朝廷定例,应当是买不了这么阔气的别苑。 哎,又扯远了。 她又照着可为欠揍的屁股来了一脚,“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巡抚大人自然有自己的法子,要是我也能结识这位阔绰的巡抚大人,顺便再结识一下巡抚夫人,你说咱们在江夔做生意的话,是不是事半功倍?”这还是从唐玉露那里得来的灵感,她可真是太聪明了。 “公子你又要卖那个…月洁纸?”可为一想到在朔州忙前忙后的一个多月,一个子都没见着,反倒莫名其妙抛下一切来了这里,便觉得满肚子委屈。 “嗯…我其实没想好,所以要先见见这位巡抚大人,最好能投其所好,或者…”她往窗外看了几眼,不知那肥珠子能不能在江夔种植,“我以前听到咱们朔州城的商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