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她又不能贸然去找可为拿她的行李,只好脱了外面的衣袍,留了里面的中衣,仍旧裹上披风滚进了被子里。 睡到半夜,隐约听到外面船上似乎有兵戈叮叮碰撞的声音,她猛地清醒了不少。 船舱如方格般狭小的窗户里透进来灼灼火光,外面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许多。 骆秋听到非昨的声音,似乎说有水贼。 她一下子从榻上爬起来,将披风系紧,贴着墙面正要去隔壁叫人,她记得闻居远就在隔壁。 就在这时,明亮的火把忽然近了。 门缝里插进来一柄长刀,正在企图撬开门闩。 她的心骤然一紧,连忙搜寻屋内可用的物件,眼下只有一条长木凳,她光着脚摸索过去,双手颤抖着抱起那条木凳。 别人是指望不上了,唯有靠自己。 她壮着胆子向前,在那柄刀将门闩顶开的瞬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凳,冲着门外企图闯进来的人就是猛地一砸。 岂料门外的水贼反应十分迅速,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骆秋的凳子砸了个空。 对方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刀,见她身量弱小,且散着头发,定睛再一看居然是个女子,双眼冒着凶光,一脚踏了进来。 “臭娘们,敢砸老子!” 骆秋心道老子还是你老子呢!砸得就是你。 幸好刚刚木凳砸空的时候,她没脱手,此刻她将木凳竖在胸前,指着那贼人狐假虎威道:“你知道这船上的人是谁吗!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命,敢打劫当朝…当朝…” 哎!真是晦气,她对朝廷官员的官职知之甚少,也忘了问闻居远到底是个什么官位。 “哈哈哈!”那贼人见她说不上来,朗声一笑,“老子告诉你,要的就是这船上人的命!” 骆秋一听便知这帮人不是普通杀人越货的贼人,而是冲着闻居远来的,早知道她就不上这船了,费了千辛万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正懊恼着,那贼人趁她不注意一刀砍过来,幸好她身子娇小又灵活,千钧一发之际,举着木凳一挥,硬是生生躲了过去。 那贼人见一刀没砍中,十分恼火,舞着大刀又砍了过来。 骆秋觉得自己就像只东躲西藏的耗子,迟早要被玩死。 也不知隔壁的闻大公子去哪儿了,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还能睡得着? 那贼人其实身手不差,但船舱内空间狭小,加上他手中还举着火把,十分不便,而骆秋又像只老鼠满地乱窜,他越是着急想逮到她,偏偏越是不能如意。 不过他也十分清楚,只要守住了门口,晾她也逃不出去。 骆秋见他虽左一刀右一刀,就是不肯离开门口的位置,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唯有拼死一搏。 她故意冲那贼人嘲讽逗弄道:“抓不到你姑奶奶吧,瞧你笨如狗熊,蠢如懒猪,下辈子莫不如投胎做个畜生,别当人了吧啊,哈哈哈…” 贼人听她如此辱骂自己,果然暴怒,不管不顾地朝她扑了过来。 骆秋找准时机,迎着他的刀抬起木凳,朝着他举火把的手腕狠狠一撞。 他登时吃痛,将火把摔在地上。 唯一的一点光忽地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那贼人一只手腕脱力,一时又看不清屋内情形,有些慌乱地乱舞着手中的刀,大声叫道:“臭娘们!敢算计老子,等老子抓住你,看不把你…” 还未说完,忽然后脑勺被重重一击,感觉有一股湿热的液体从额间流下,他随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还有血腥味,登时暴跳如雷。 骆秋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还挺抗揍!看来光用这木凳是要不了这人的命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将手中木凳哐当一声仍在那贼人脚边,拔腿就往门口方向跑。 这时外面厮杀声好像也消停了,也不知是哪边赢了。 一瞬间凄凉之感击中心头,她看到隔壁房门大开,若是闻居远还活着,应当不会不管她的死活,那只能说明他比她还早去见阎王。 就在她晃神之际,后面贼人一脚踢开木凳,持刀刺向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