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霜迟缓缓摇摇头,“……暂时还未想好。” 杨长月悠悠道:“不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熟悉也罢,不熟也好。说起来,并不熟悉的人相互习武,那才是考验他们能力不是吗?” 她看得很开。反正她两个都会学的,至于说功力长进是单修门人一半速度……她并不是个冒进者,稳扎稳打才是王道。慢,那就慢着吧。 如是习惯配合的人,那么一旦缺少对方,武力岂不是大打折扣?相反,如与任何一个生人都能相互配合,那不是更好吗? 顾霜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 杨长月为他续上茶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看着远处漫漫流水。天色虽暗了些,可长歌水色也依旧清透无暇。 “近日少初坪不曾再见张师姐了。”平时都是她负责打理少初坪事务的。即便繁忙,一个朔月也会前来查问一二。 “婉玉师姐吗?”杨长月捧着杯子抿了抿茶。 “正是。” “不日前婉玉师姐回家为祖母去守孝了。” “九龄公母亲……”顾霜迟惊讶失言。难怪之前未年假时,习武见到那位师姐,总觉得她有些神思不属。 杨长月微微点点头。其实这件事,家族中稍微在朝廷有立足点的都知道,顾霜迟家世不错,祖父曾任容州刺史。只是听闻,他似乎与家中有些不合,恐怕家里人并未将这些消息告诉他。 九龄公也曾教导过顾霜迟,二人三月师生,之后九龄公就应诏上京了。所以说他有权利知道。 顾霜迟沉默了会,起身朝杨长月拱了拱手,“今日出来已久,霜迟该回去做晚课了。师妹如无他事,也早早回吧。今日还有倒春之寒,勿要受凉。” “是。长月明白了。”杨长月起身回了一礼,“顾师兄慢走。” “彦枫……” 李彦枫正好折了一个花枝过来,枝头开着几朵梨花,他扒着亭子的栏杆吊在半空,把花枝递给杨长月,“鲜花合配美人,师姐收下吧。” 顾霜迟眉心跳了跳。浮浪,过分,先生会揍你的!“彦枫,速速回了。” “这便要回去了吗?”语气明显不舍。 杨长月到栏杆边把他捞过来让他站好,把他黑色的小棉帽给捂好,衣衫上的青玉羽和腰带都一根根收拾整齐,“天气尚冷,勿要着凉了。随顾师兄回去吧。” “奥……谢谢师姐。”他走去牵起顾霜迟的手,“师兄,我们走吧。” 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小大人似的道,“师姐也要早点回去休息,不要着凉了啊。” 杨长月点点头笑道,“嗯,彦枫的话师姐记住了 。” 她看着那两位上了小舟走远了,才把炉里的火熄灭,喝完那一盏茶水,再喝完一壶酒,装了小火炉和火钳,天色将晚,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踏上小船返回自己房间。 船是借张家兄弟的,等到码头再还去就是。九龄公……年前门主爹收到九龄公消息,说是母亲身体渐弱,使婉玉前来尽孝。最近……皇帝应下九龄公之言,令他回家扶灵送母亲回岭南道老家安葬,九龄公回家守孝去了。 最近寄信过来……似乎说到朝堂烽火硝烟之事。杨长月大概知道一些。因为宰相之位。 不久前,前任黄门侍郎裴光庭又仙逝,右相之位空缺,萧嵩,李林甫数人尚在观望之中,都想推荐亲近之人上位,因此那里…… 咳,热闹无比。 也许九龄公这段日子避避也好,论起身份,他还是前前前宰相张说阵营的人呢。 旁观就好,坐看宰相之位花落谁家。九龄公任宰相一职,应该还得一段日子吧。 至少现在,并不是他出任宰相的好时机。 …… 年关既过,杨逸飞年至十五,历练之期转瞬便至。在这场历练中,他将引琴秀高绛婷为知己,拜商人周墨为师,引荐周宋入长歌门,归来之际,领长歌新任门主之职。 杨长月为他送行,六月之际,她将应约代杨逸飞在此迎接三年前出门历练的那些师兄弟姐妹归来。 …… 鞠温留居唱晚岛,杨长月在二次返回唱晚岛时,已经为她的父亲立好坟冢。而那位姑娘性子也掘,愣是一脚踢废了匪寨头领的那啥,然后跟着当时负责唱晚岛的松先生学习识字。总的来说,一切还算顺利。松先生来信说完她认真好学,她的住地,盗匪都不敢现身等等优点之后,一言难尽的表示,盗匪不敢现身的原因,仅仅是她揍人的位置完全不符合长歌的君子之礼。毕竟谁也不想给她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踹上一脚。 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