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戬派侍女给小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熬好汤药，后半夜等小绫歇了会脸也没有烧得那么红，龙戬就想叫醒她起来喝药，一直说胡梦话的小绫怎么唤都叫不醒，而且一直拉着龙戬宽大的衣袖不让走。 “是不是你把我藏书包里的辣条偷吃了……” 又开始说胡话了。 “什么是辣条？”龙戬将湿毛巾拧干，轻轻替小绫擦干脸上的泪痕，仔细一看，小绫长得也标致，睫毛长长的，苍白的脸此刻有种病态的恹怜，但他还是喜欢这张脸娇憨笑起来的模样。 “辣条就是辣条。” 小绫紧闭着双眼，翻了个侧身，嘴里嘀嘀咕咕，微弱的声音如同猫咪呜咽：“就像冬天不会下雪。” 一会是辣条，一会是冬天，没有任何逻辑关系可言，更没有任何营养，龙戬笑了笑：“妖市冬天会下雪的。” “那一点也不好……” 龙戬：“为什么？” “在这冬天会冻死……手很冷。”她似乎在梦里跟着他对话，一边控诉：“妖市统治者知不知道什么叫民主……” “民主又是什么？” “你这家伙是不是想抄我作业？”小绫眉头皱得更紧，声音有些沙哑：“给我一包【哔】龙辣条我让你抄……” 听着她的梦话，龙戬差点绷不住，他想笑出声，努力克制住，温声哄诱：“辣条给你了，民主是什么？” “民主就是公民享有参与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或对国事自由发表意见的权利，所以这道题得选B……” 龙戬：“为什么只能选B？” “因为三短一长选最长……” 龙戬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小绫睡颜上：“你家是在哪里呢？” “家”这个字眼令小绫沉默了很久，久到龙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没有了…” 龙戬听见细微的呜咽再次响起，指尖抚过她眼角时被湿润滚烫的泪水所染。 龙戬心有不忍，可对小绫的出身来历他必须了解清楚。 他感觉自己像个带着刀的小偷，一点点开刀将藏在小绫心里的秘密挖出来，声音放柔：“你的家人呢？” “……他去了扶贫，山里雨天翻了车……再也没回过家。” “明明自己都没钱还帮人家搞公益，自己女儿都成留守儿童了还关心别人家的孩子，努力考上名牌大学有什么用，他又回不来……” “为什么放着大钱生意不挣跑去那么辛苦的地方呢……” 一枕泪湿，一场控诉，在轻轻的呼吸声中透露着酸涩，似怨又似无奈。 “但我都知道……”小绫渐渐松开龙戬的衣袖：“他这人肯定一点都不会后悔……” 喃喃自语中，她慢慢在平静后睡去。 纵使她松了手，可龙戬依然没离开，坐在床头看着她的睡颜，沉默思考许久。 “你在这受的委屈一定很难受，抱歉，妖市的制度没办法短时间内和你的家乡那样革新。” 从只言片语扶贫关键词可推测出她家乡定有许多有作为的人，在她生活的环境和接触的事物都是那么纯粹和安定。 “但从今往后，我龙戬会尽力保护你。”龙戬叹息，指腹再次替小绫擦去眼睛的泪水，她平日撒的谎，都没有今晚生病说的胡话真实，但难免，也不怪。 像她这样的小姑娘，能自己独立求得温饱就已经不错了。 撒谎也不代表会是件坏事，反而是生存时自保的最好手段之一。 龙戬整夜未眠，早朝请了假。 熬好的药汤又叫人热过两次，看着小绫睡得那么沉，他又不忍心打搅，便也不叫起来，小绫没有喝药，自己睡觉之后反而气色缓缓好了许多。 当日光从窗隙照进来，已是饷午，龙戬觉得实在也有些困乏，单手撑着脑袋，轻阖上眼眸，稍稍休盹。 也许累了放松警惕，龙戬没有留意床上的人缓缓睁眼。 小绫：“……” 她睁眼第一幕就是看到龙戬单手支着脑袋，微微侧过的睡颜，五官精致得就像一尊沉默又温柔的雕像，无与伦比的美丽，长长的眼睫毛下覆盖着薄薄的黑眼圈，眉宇有些疲倦。 白色的长发像是散落的月光，她还能嗅到浅浅的香味，极为清雅高贵，不近不远的距离令他们直接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感觉。 除了脑子还有些昏昏之外，她身体上其他地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自然，她也想得起昨晚自己和姚琨碧吵架之后跑出来，可是因二狗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