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萱很头疼,非常头疼。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被囚禁的嫌疑犯,怎么着也应该有个单独被关押的幽静处吧? 结果呢? “我的好徒弟啊!你没事吧!你可千万莫要想不开啊!” 始终担心自己的女徒弟无了的元洲道人冲进来了。 “师妹可还好!” 始终担心自己最命硬的后备道侣无了的邱阳曦也冲进来了。 “打扰。” 没有人阻拦他们,因为作为老祖宗的宗哲也提着琉璃盏走进来了。 看着排排坐在圆桌边的人,楚烨萱面无表情:“呵呵。”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三个大男人,在半夜聚集她的闺房里也就算了,宗哲还态度坦然地将琉璃盏放到桌面上打开盖,随即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人举到开口上方,任由幽火上飘融入到纸人中。 下一秒,轻飘飘的纸人仿佛有了重量般动作敏捷地翻转落地,紧接着—— “我的挚友啊——————哎呀!” 啪! 张开双臂扑向楚烨萱的纸人被邱阳曦一巴掌拍扁了。 宗哲侧首斜睨,也不生气,眼眸中还带着调侃般的笑意。 邱阳曦没有伤害纸人的意思,掌缝下留有余地,方便纸人硬生生地把自己从桌面和掌心之中的缝隙中扯出来,等站稳后一手叉腰一手对准了邱阳曦的鼻子大喊:“我可是你的长辈!长辈!” 然而纸人声音尖细,听上去更像撒娇还没有一点威严性。 邱阳曦低头看它,很淡定地对长辈说:“抱歉,晚辈以为是有登徒子。” 纸人:“……” 宗哲:“……” 楚烨萱单手托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元洲道人表情严肃,却默默在桌底下对自家徒弟竖起大拇指。 纸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歪着头用一双豆豆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转脸瞧瞧满脸疲惫的楚烨萱,竟什么都没说地回到宗哲身前,一屁股靠着他胳膊坐下。坐下后发现面前的杯子有点遮挡视线,刚发脾气地踹了踹,杯子就被宗哲给挪开了。 视线开朗了,纸人心情便也好了,依偎着宗哲胳膊的身子越发松散:“能再见到你,真好。” 楚烨萱终于正眼看它:“当宗前辈找我要养魂灯时我便该猜到的。” 纸人侧了侧头:“你不知道?那你还借?” 从不爱求助他人的前辈突然开了口,哪敢不借。楚烨萱没有在这方面多做解释:“不该是你,以你的修为未必不能阻止。” 纸人尖细的嗓音蓦地沉下:“若这是我该做的呢?” 楚烨萱:“……为何?” 纸人的答应跟她一样:“不知道。” 问天阁弟子每日至少一卦,可突然间有一天宗哲帮他算平安卦时,竟算到了一个生死签,还当场吐血差点送了命。 会产生这样的后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宗哲涉及到了天命。 这是天道的警告。 “我们就算个平安卦,哪怕我要死于非命你支一声不就完了?用得着反噬?”说着,纸人突然转过身举起双手,“抱,这样看着她我脖子疼。” 宗哲一声不吭地把它挪到自己头顶上,纸人终于从仰视变成了俯视:“可那天我给阿哲算的,确确实实是支平安签,我就在想,有什么是会让我死地这般快速惨烈到天道都忍不住警告,而阿哲却平平安安的呢?答案只有一个——夺舍者盯上了我。” 邱阳曦猛地抬起头:“你是女子?” “不,我乃货真价实的男子,偶尔他们盯上的也不是你而是楚挚友,你没这么大魅力后辈。”纸人双手交叉,盘腿坐地稳稳当当,“夺舍者一旦看中了谁的身体,那便是防不胜防毫无预兆。我也懒得去反抗,瞧你如今这般多累,便匆忙让阿哲借来栖身的养魂灯,将身体拱手相让了。” 就这么与世无争。 楚烨萱也不知道是该为他的懒惰叹气还是为他的“机智”点个赞好:“那个人…显然没有你的记忆。” “猜到了,”纸人的语气也严肃了许多,“因此才会破绽百出。” 元洲道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邱阳曦的第一个师傅跟元洲道人同辈,是他的师妹。他当年就奇怪为何师妹会突然产生了那般违背伦常的想法,还有那么多的同门…… 夺舍者会吞噬原身的魂魄,将身体和记忆据为己有。但当了解的多了,发现夺舍者并非当世之人后,心里总抱着一种或许原主魂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