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月色微弱,照不尽前方泥泞的山路。 陈悦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没有吭一声。 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山区孩子凌晨四五点起床,徒步四五个小时的山路走向学堂,若是遇见暴雨山洪,丢了性命也是寻常。 人活一世,大半的时间都在追求平等二字,可惜人生下来就分成了三六九等,有人尽享齐人之福,有人苦难一生。那句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这句话是不假,可是有些人就是生在终点。 终我一生,难望其项背。 陈悦齐叹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枝丫倾倒的声音,还有王舒的惊叫。 山路太滑,王舒一脚踩空了,下半身滑到了山崖下面,陈悦齐毫不迟疑,几步跨过去,一把抓住王舒的手腕。 王舒的行李箱从山崖上滑了下去,过了几秒钟才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身下是黑暗幽深的山崖,王舒腿肚子发软,紧张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别,别放手。” 现在山路太滑了,陈悦齐一手抓着王舒的手腕,一手抓着身边的树,整个身子都要被分成两半了。 胳膊传来的巨大的痛苦让陈悦齐咬紧了后槽牙,“你抓着我的手,别怕。” 虽说这个山崖并不高,可是掉下去还是会受伤,现在陈悦齐还能安慰王舒,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活菩萨。 可是眼下她们俩人都腾不出手来,王舒吓得两腿乱扑腾,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更别提抓着陈悦齐的手爬上来了,陈悦齐更是两只手都不能放开。 孙祎那边正跟张青羽讲道术呢,忽然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许是法力残留在陈悦齐身上的缘故,他感觉到陈悦齐有难。 他立刻折返回去。 张青羽瞅着情况不对劲,也赶紧往回跑,可孙祎是用飞的,他还不会飞。 “小齐!” 孙祎不出三秒就到了陈悦齐身边,看陈悦齐拽着一个女人,那惊人的臂力让他愣了一秒才过去拽着王舒的衣领子将她从山崖下拽了回来。 得救后,王舒惊魂未定地坐的地上。 陈悦齐就没那么好受了,胳膊上的重量骤然离去,她的身体也因为惯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根部如针刺一般疼。 孙祎蹲下身,抓着陈悦齐的手担忧地问:“怎么了,很疼吗?” 陈悦齐揉了揉肩膀,眉尖紧蹙,呼吸沉重,“没事,胳膊被拽了一下,好像有些脱臼了。” 孙祎正想摸一下陈悦齐的胳膊是否错位了,可陈悦齐却微微侧身躲了过去,她神色复杂,“没有脱臼,只是打个比方。” 孙祎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他看了看地上的王舒,“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王舒站起身,说:“我的行李箱丢了一个……” “不就是丢了……” “没事,等明天天亮了,回来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