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饮罢酒各自回房,第二日再在王戬房中聚首,风叔和小乐才知昨日刘王二人发生的事。王戬隐去和刘婉成亲一节,只说夜娘是误会了他们为红露的同伙才绑了他们,最后大家各自说清楚,便道了歉放了人。 风叔道,“九剑门竟是使了美人计将整个铁弗部都控制住。若我们找上刘乌狼,只怕凶多吉少,幸好遇见了夜娘一行人知道了内情。” 小乐却担忧道,“此番知晓了内情,知道铁弗部和九剑门是如何勾结的,想要阻止九剑门从塞外买铁矿,让铁弗部断了与九剑门的来往,反而更难了。” 王戬,“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这里有一条妙计,此番就是召集大家来商议具体的对策。” 风叔,“郎君有何妙计?” 王戬,“远交近攻!结交远方的盟友,攻下近处的敌人。我们与夜娘,是远方的盟友,九剑门是中原的敌人,红露是夜娘身边的敌人,我们与夜娘要除掉的目标是一样的。” 小乐,“此计甚妙!只是那红露绝非等闲之辈,当初能将夜娘逼走,如今又在铁弗部王帐经营两三年,要对付她,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王戬心知小乐的担忧,“正是如此。红露能将铁弗部掌握在手中绝非等闲之辈,她当初逼得夜娘差点连命都没了,夜娘受打击不小,要想办法劝她重新振作与我们结盟,再借她对草原和红露的熟悉,详细筹谋如何对付红露。” 这时刘婉开口,“我去劝!我已有办法,一定会让夜娘与我们合作。你们别小看夜娘,别忘了她可是博尔部族长之女。” *** 刘婉和王戬重新找上夜娘,邀她单独详谈。 三人坐下后,刘婉开门见山,“我今日来寻你,就是想问你今后作何打算?难道就这么放过那厮,任由他逍遥快活,任由红露鸠占鹊巢?” 夜娘眼中毫无波澜,淡漠道,“我不是没想过复仇,可我一介女流,带着幼女,除了几个忠心相随的仆婢,一无所有。那红露武艺高强,深受刘乌狼宠爱,背后又有江湖势力支持,她要什么有什么,我拿什么和她斗?与其以卵击石,不如安心将阿玉抚养长大。” 刘婉,“阿玉本是草原公主,该在草原上享受众星捧月的生活,可如今在这里混得灰头土脸。你龟缩在这间客栈内,苟且余生不要紧,可你想过阿玉吗?她本不属于这里。” 夜娘冷笑,“你不用激我。那刘乌狼重男轻女,嫌弃我没给他生儿子,阿玉本就不大得他欢心,就算留在王帐,是不是个众星捧月的公主都难说。” 刘婉哂笑,话锋一转,“我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你可知我为何要离家出走?” 她接着道,“我自幼习武,武艺超群弓马娴熟,非我自夸,寻常儿郎绝非我敌手,少时我便以为自己将来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可是汉人怎会允许女娘参军,我父母见我年纪一到就要给我议亲,连我的亲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所以我不得不从家中逃了出来。” 夜娘疑惑,不知她为何突然讲起自己的事。 “我在中原行走,见我汉人的江山土地尽数被胡人占去,胡人成为主宰中原的主人,而我汉人却要反过来在胡人手下苟且偷生,心中也会不忿。” “但见识过一番后,便又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取。胡人进入中原,将他们的风俗和习性也带了过来,胡人性情开放,不拘小节,给中原大地迂腐刻板的旧思想,增添了新的生机。” “汉人讲究妇主中馈,女娘被关在后院负责专管一家人的衣食住行,许多妇人终其一生不曾出门见识外间风物,就算有女娘在外抛头露面做买卖,那都是谦卑地躲在郎婿身后做下手。汉人女娘纵有天大的见识才学,也只能以辅佐郎婿为荣。若有女娘想要如儿郎一般,出门主事,那便好似违逆了天命一样让人不能接受。” “然而反观胡人女娘,可以独立门户,住持家中事务,出门应酬。有女娘代父从军,有女娘为郎婿奔走求官,还有女娘干脆自己做掌柜,在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能自己说了算,我看了好生羡慕。” “刚到这里,我见你一个妇人带着一帮女娘撑起一家客栈,便对你心生敬佩,想来你定是个有能耐的人,可你刚才那番话却是令我大失所望。” 听了刘婉的话,夜娘面露赧然。 “你说你一无所有,比不得红露。可你分明是如草原公主一般能一呼百应的人物,你才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如何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你自幼生长在草原上,比红露对草原更熟悉;你是博尔部族长之女,有博尔部万千族人做你的后盾;你父兄为铁弗部称霸草原立下汗马功劳,你有铁弗部大臣和百姓的信任和支持。没有刘乌狼的爱又如何?那厮没有你能有今日?那厮没有你才算个屁!” 刘婉看向夜娘,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