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赵侯领路,王戬带着刘婉出门,再不用躲躲藏藏。 那户被杀的人家位于城中高门大户林立的杏花里。一路走过去,宅院宽广高阔,雕梁瑞兽威严狰狞,郁郁葱葱的林木冒出院墙外头,看起来富贵热闹。 走近一处宅院,老远就看见大门敞开,府中挂满白绢,中设灵堂,许多人麻衣素缟,哭声震天。 刘婉有些惊愕,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一家老小都被杀了么?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在服丧?” 赵侯,“这一带的羯人,有许多是同姓同族的宗亲,又互相间联姻,多少都沾亲带故。这一户人被杀了,周边的人家过来帮着治丧也是名正言顺。” 赵侯领着王戬等人走进去,正巧有几人正聚在前院,好似在商议事情。见了赵侯,那些人立即围了上来。 赵侯拱手对着最前方三人道,“石公、墨公、希公,我来告知各位,各位抓的人,官府已审过,这些人都有作案时不在场的人证,已经把他们都放了。” 右边那位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人听了赵侯的话十分不忿,张嘴就想骂人,结果被中间那位瘦削高挑的老人给拦住。 “这么多人,赵侯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审犯人可不是抓起来问问就了事,凶手嚣张皮厚,不把这些人打得皮开肉绽,他们是不会招的。” 赵侯,“石公,官府断案向来秉公办理,没有屈打成招一说。证据确凿,没必要多此一举。” 石公想拦住的那位胖子终究是没忍住,“放屁!就你们这样磨磨蹭蹭,凶手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看你们分明是不上心!这汉人是来干嘛的?”说着,他指向了王戬。 赵侯,“这位是来协助断案的大人,待会儿我们还会在黎公府上再勘察一番。” 石公身旁另一人,“此案凶手是个汉人,找个汉人来断案,赵侯难道是想让他们互相包庇?” 赵侯对这帮人的胡搅蛮缠有些不耐烦,冷冷道,“难道找各位来断案就能抓住真凶?真凶若真是嫉恨羯人的汉人,一日抓不到,在场的各位岂不都有危险?我劝各位不要干扰官府查案,好早日抓获真凶!” 言辞虽不锋利,却不怒自威,几位羯人的气焰立马消了下去。 之后他不再搭理这帮羯人,对王戬道,“王郎君,你转过身来看看。” 王戬和刘婉转过来,只见正对前厅的院墙上,有一排排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正门左边的院墙上写着“残暴不仁,欺压汉人,三日后将取其你一家老小狗命”,右边院墙上写着“龙雀刀和克虏刀法传人留”。 每一个字都刻意写得很大,并用朱砂写就,猩红夺目,墨迹未干时,还有朱红汁水下淌的痕迹,仿若鲜血一般让人见了心骇。 王戬和刘婉走近字前,又仔细瞧了瞧。两侧院墙本来不短,但写字人刻意放大字体,那字就分了两行才写完。看到第二行字,刘婉需得弯着腰才行。挨个字看过去,这几个大字中规中矩,一笔一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刘婉侧头一看,却见王戬抬手在身前,照着这些字比划了一番。 刘婉,“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戬眼中精光一闪,“有些奇怪,尚不能确定。” 接着,赵侯又带他们去发生凶案的后院。 三人一边走一边听赵侯道,“这一户人是午后被杀,户主一家当时正在后院午休。” 王戬,“他们是睡梦中被杀的。” 赵侯,“并不全是,主人可以午休,但有的部曲和仆婢却要守着。明明是大白天,但凶手却好似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行凶,并没有引起府中人的警觉。” 王戬,“凶手武功再高,这府中到底有六十几口人,不可能短时间内立即杀掉这么多人,若有人闯入连续杀人,难道就没人发现,没人奔走相告?” 赵侯领着二人走进后院一排房间,“尸体虽然已经被抬走,但这里还保留着原样。王郎君可以看看,屋内、廊下,没有任何挣扎和打斗的痕迹。屋内人在午睡,可廊下站着许多部曲,全被一招封喉,连呼救和抵抗尚且来不及。” 王戬和刘婉二人又仔细看了看屋内,除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这里陈设齐整,看起来就如刚归置过一般。接着又去了廊下,整个廊庑内,梁柱如新,墙角干净连个脚印也不曾留。 看过一番后,王戬突然问,“不知赵侯可听过‘月明孤影剑’?” 赵侯,“二十年前天下大乱时,江湖草莽能凭一己之力声名鹊起横行中原,不过是钻了一个乱世的空子。侠以武犯禁,圣上一统北方后,刀兵渐息,这些草莽便渐渐销声匿迹。可近来,又有一个江湖门派集结所谓的隐世高手重返中原。‘月明孤影剑’便是这个新门派下的一位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