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希能听进去,又何尝不是一次点拨呢。 似有所觉的徐行看着抬步离开的高阶弟子,脱口而出,“你,”他想问清楚,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原本跌坐在地上的朱华希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双目无神地黯然道:“你该向连欶道歉。” 他也该去。 讶然地看着受伤的朱华希,徐行满脸写着不可置信,“道歉?难不成真是我,” 真的是他伤了朱华希。 垂首的朱华希没有多说,而是伸出完好的右臂搭在徐行的肩头,让他把自己扶回弟子居。 “走吧,日后再找机会去向她请罪。” 落日余晖下,一个瘸了的徐行,扶着残了的朱华希,两人心思各异地走在后山的小路上。 像这样的互相扶持,他们自成为师兄弟后,便时常发生着。 此刻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条路上,能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但到最后他们才发现,任何关系,只有固守才是最不易的。 气鼓鼓的连欶不知道从哪撇了个树枝拿在手里,一路上看见不顺眼的石头就抽过去,一直抽到裴胄跟上她的脚步。 “要是不高兴就去抽惹你不高兴的人,抽路边的石头算什么。” 如果是他,当场就会杀了那人,就算不杀,也要让其生不如死。 但眼里只有岁月静好,没有打打杀杀的连欶却不这么想。 “还能算什么,算发泄喽。”她总不能真的去抽人,那跟不通情理的百川流有什么区别。 似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裴胄一把握住连欶冲着白泽山兽的树条,邪魅地问道:“难道他惹你生气,你就不想报复回来吗?” 像是蛊惑人心底最深处恶念的低咛,裴胄看着她的眼睛,引诱她说着最真实的想法。 手里的枝条被裴胄轻飘飘地抓住,连欶也依旧紧握住末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为什么要这么想,他只是惹我不高兴了,那我便不高兴一会儿,过了今日或明日,我便不再生气。” “而且,我若终日生气,脑子里想的都是报复,那吃饭睡觉还有什么乐趣。”所以,她才不要变成自怨自艾的人。 就像每天起床她都能看见窗外的美景,如果眼里只有对别人的仇怨,那她得错失多少美好啊。 不知道该说连欶是傻,还是她真的如此没心没肺,对任何朝向她的利刃都无动于衷。 但裴胄不知道的是,连欶只是懒,她懒得去管别人的想法,更懒得去怨怼,更遑论费心费神地去报复。 于是,两个脾气秉性截然相反的人,就这样和谐且诡异地凑在了一起。 连欶觉得,他们两个没有大打出手,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处处忍让。 才不是因为自己怂。 就在连欶每天睡得日夜颠倒时,浮幕宫的大型考核正式拉开序幕。 作为第五峰的“客人”,连欶自觉不该去凑这个热闹,但还是在一大早被裴胄敲开房门。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连欶拉开卧房门,气呼呼道:“谁啊,谁啊,大早上不让人睡觉。” 她昨晚丑时末才被裴胄放去睡觉,现在不过辰时,她就又被裴胄叫了起来。 看她不情不愿地开了门,只手揉着惺忪的眼,裴胄突然想起余祸之前在雪地里救起的一只雪兔,他偶然一瞥看见后,不知怎么就印在了脑海里。 敛下不稳的心神,裴胄侧身看向院子里的石堆道:“收拾收拾,比试就要开始了,我们这就过去。” 连欶实在不知道他一个莫名出现的人怎么这么胆大,平常跟着她跑进跑出就算了,现在更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更别说比试时各峰长老和宫主都会到场。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你脸这么生,万一让别人发现,我可帮不了多少。”而且就她这小身板,不拖他后腿就算好的了。 还以为连欶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裴胄毫不谦逊地嗤笑一声。 “无妨。”他会解决一切碍眼的人。 等连欶关门洗漱出来后,裴胄已经站在外门处等她了。 蹦蹦跳跳地下了台阶,连欶轻手拍了下裴胄宽厚的肩膀,“我们走吧。” 她倒是要看看,裴胄到底要去干什么。 冒着去当炮灰的风险,连欶在路过饮源殿时还顺带进去给自己和裴胄拿了一屉包子。 “喏,吃吧。” 虽然弟子们都说饮源殿的猪都比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