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挎间的暮归剑,直直刺向万阊的要害。 看他拔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万阊被眼疾手快的侯子瞻给撞到一边,“愣什么呢,不要命了。” 被万阊躲过一剑,君让尘并未收力,而是在跟侯子瞻对打几回合后,将人按在地上,“滚开,不关你的事。” 而看见真的打起来的三个人,吃饭的弟子们都逃的逃,散的散,还有人赶去给宫主通风报信,因为打小报告还能记一功,所以从饮源殿到归庸殿的一路上,都是赛跑的弟子,就看谁第一个到。 除了连欶云非鹤还有一齐跟他们进浮幕宫的几个人外,整个饮源殿就剩寥寥几人。 没想到徐行和朱华希也一直隐迹在人群中,连欶还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但只收获了徐行的白眼和朱华希的无视。 坐在她对面的云非鹤此刻算是知道连欶的为人了,她从不在乎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因为在她这里,只有她对别人的热忱,却始终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冷漠。 被揍翻在地上的侯子瞻来了气性,擦了把嘴角的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指着君让尘说道:“你行,小爷我早晚揍死你。” 摸了一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侧脸,侯子瞻觉得自己肯定有毛病才会把万阊推开,不然他就等着看君让尘被锱雷鞭打得皮开肉绽,然后狠狠嘲笑他一番,笑他的不自量力,嘲他的冲动易怒。 而原先跌坐在地上的万阊也站了起来,他站在饮源殿外,难以置信道:“残害同门,你当真不怕宫规吗?” 他早就知道君让尘的修为不比他们高阶弟子差,但不敢与其对上是一回事,主要他想在一众弟子面前立威,没成想碰到一个硬骨头,偏偏这骨头,还会乱咬人。 “不就一个破玉佩吗?我倾家荡产赔你一个不就得了。”当真动起手来,两个人都得死。 君让尘恢复了一丝理智,手握着暮归剑,恶狠狠地盯着阶下地万阊,一字一句道:“赔,杀你百次都不足以赔我分毫,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不是现在,不是今天,他早晚都会用生魂,来祭奠她母亲的遗物。 这时的侯子瞻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一个人埋进椅子里,就看君让尘在自己面前作死。 虽不知那枚碎掉的玉佩对君让尘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死物哪能与活人的性命相比,所以凌烟缓缓走到他身后,轻声劝说道:“君让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日他放万阊一马,至少在宫主那,他不至于受鞭。 一看有人劝气极的君让尘,万阊也丝毫不怯了,挺直原先防备着的腰板,他说道:“还是这位师妹明事理,君师弟,来日方长,只要在这浮幕宫一天,你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场没有人受罚的闹剧以万阊的大笑收场。 不知道是无辜挨揍的侯子瞻,还是劝和的凌烟在其中起到了作用,君让尘都收回手里的暮归剑,挺着孤高且落寞的背脊,径直走回第一峰。 自他走后,所有人也都走了。 但不出片刻,又有人折返回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玉佩碎片,还不时地恨恨道:“怎么能碎这么多片啊,这捡都捡不起来。” 在布满尘土的砖地上,一团湖水蓝色的背影,正仔细地捡拾着,一块又一块碎石,直到它能拼成完整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