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开口给自己辩解几句的连欶,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只见裴胄在原地化成了一片雪雾。 “什么啊,每次都这样说走就走。”她连话都没说完呢。 对着虚空长长叹息了一口,连欶看向躺在床上的云非鹤,一边气恼着他霸占了自己的床,一边又在担忧着他的安危。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不然你欠裴胄的命,就要让我背了。” 没有人应允着她的话,就像以往很多次,她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好不容易她到了凡间,交的第一个朋友现在还生死不明。 其实仔细想想,裴胄也算是她的朋友,虽然他老是吓得她心律不齐,但不可否认的是,裴胄比很多人都靠谱多了。 翌日一早,弟子们都去上早课,连欶也去饮源殿借来了饭篮子,给还没有醒的云非鹤带了点清淡的早饭。 一只脚刚迈进清漳小馆,连欶抬头就看到站在前院的镜辞,他正抬头仰望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连欶不紧不慢地挎着篮子朝他走去,她不是第五峰的弟子,自然不需要行礼。 站定在镜辞面前,连欶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心道长老也熬夜啊。 不过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老老实实打招呼,“长老,可是来找凌姑娘的,她去上早课了。”不像她,终日无所事事。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山涧的雾气打在连欶的肩头,镜辞突然想到自己早年间养得黄木香,在清晨迎着太阳开花时,也是这副景象,既充满生机,又让人心生愉悦。 把定格在她肩头的目光移开,镜辞垂眸看着她忽闪的睫毛,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缓缓流出,“我不是来找她,而是来找你的。” 连欶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凌烟惹事了,结果没想到,被谈话的人竟然是她,“找我?找我作甚?” 她做的那些事,应该没被发现吧,虽说有裴胄在,但她的心还是吊了起来。 镜辞昨晚去弟子居找人,正好碰到朱华希从外回来,便多嘴问了他一句,不成想朱华希说是碰到连欶去第四峰看云非鹤。 故而他才斟酌了一晚,在迎来第二天的曙光时,踱步来了清漳小馆。 虽然连欶身上有着想让他弄明白的谜团,但在此之前,他既把人带来了第五峰,那就不会放任不管,“我听朱华希说,你昨天去第四峰,看了给葛长老试药的弟子。” 还不知道此事已经传遍浮幕宫的连欶,并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一件多么讳莫如深的事情。 “对啊。”连欶心想,我不但看了,还把他带回来了。 来浮幕宫不过数载的镜辞,自是看过给葛藟试药的弟子是怎么样的惨状,虽然他也数次表示过不妥,但每次都让百川流轻轻掀了过去,“镜辞啊,我知道你修为高深,但葛长老炼药之事乃是浮幕宫几十年来的规矩,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浮幕宫的未来,再说了,不用本门弟子,难不成去山下找凡人子弟吗?那岂不是会有更多人上赶着试药。” 所以,制止试药的事便不了了之。 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浊气,镜辞更改不了其他人的想法,就只能让自己装作视而不见。 迎着连欶赤忱的目光,竟让镜辞生出隐约的自愧,“他能活下来已是万幸,那你可有受伤。” 不知他为何突然关心起自己,但连欶还是笑着摇摇头,“没有啊。”当然,除了她隐隐作痛的后背和屁股。 太阳逐渐攀升,镜辞知道自己该去给下早课的弟子传授术法了,临了嘱咐道:“那若是无事,便不要去看望你的朋友了。” 皱起不悦的眉,连欶转身冲着快走到门口的镜辞问道:“为什么啊。”云非鹤生死未卜之时就不必说了,难不成他好了,自己就看不成吗。 迈上台阶的脚站定,镜辞侧眸看着不谙世事的连欶,把某些不可宣告于人的秘密按在心底,厉声道:“无需多问,他本就必死无疑,至于尸身,第四峰会处理,你且宽心。” 连欶被他的一席话整得云里雾里,想开口的嘴被她快速闭上,现在云非鹤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她不能贸然让其他人知道有人救了他的事情。 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连欶把早饭放在卧房内的桌子上,看着云非鹤起伏的胸膛,叹息道:“你说你,如果不来浮幕宫,还用得着受这些罪吗?” 说完这句话的连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这几次的事情,仿佛都是冲着云非鹤来的。 难不成有人要暗害他? 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子里,连欶推开门快步走出去,“真是见了鬼了,我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