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话已至此,他只是想劝连欶,最好不要趟这趟混水,否则,终会噩梦缠身。 “没事,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说罢,连欶伸出柔弱的双手,搭再漆黑且冰凉的铁门上,在平晚师兄转身离开时,轻轻向里推开。 身后的密林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屋内满墙的烛火铺面而来,如果不是身后的圆月挂着,连欶都以为天亮了。 走在两人宽的通道上,连欶在进来前就发现,这静室中的一部分,其实是生生嵌在山体里的。 如此宏大且艰难的建筑规模,只是用来打造一个普通的静室,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但救人心切的连欶,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走过透亮的甬道,连欶站在光的尽头,“奇怪,这里面怎么黑黑的。” 她转身去拿火把来照亮前方的路。 空旷的静室内完全不像连欶想象地那样恐怖,她以后会有什么横尸遍野的景象呢。 再往里走了一段路,连欶又遇到一堵石门,她学着书里说的开门方法,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嵌入墙体内的小圆环。 用手拉住圆环,轻轻往外勾了一下。 石门破开的声音划破空中,把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连欶吓了一跳。 拍了拍狂跳的心脏,连欶嘴里念叨着祝祷的话语,手里举着跳跃燃烧的火把,慢慢移步到门口。 直觉告诉她,云非鹤就被关在这个门后面。 果不其然,在火把的光照到石门后的房间时,连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玄铁笼子,而在笼子里,赫然躺着被铁链束住手脚的云非鹤。 现在的他已经了无生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恣意,就像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被困在专门为他打造的铁笼里。 连欶屏着呼吸,就像捕蝶般小心地靠近,直到在离铁笼不足两米的地方,她火把的光照在云非鹤的脸上。 连欶这才看清,他浑身被撕烂的破布,不堪地挂在身上,隐约露出的皮肤上都泛着一缕黑气,而这些黑气仿佛在他的皮肤下横冲直撞,不断涌起的筋脉像是大大小小的虫子想要破肉而出。 “云非鹤,云非鹤。” 就在连欶准备掏出什么丹药丸子塞给他吃时,猛然睁眼的云非鹤,瞳孔涣散地直直向她袭来。 速度快到连欶只是眨了一下眼,就被他猝然的嘶吼声给冲撞在身后的墙上。 骨节错位的声音响起,连欶忍着剧痛心道,这下好了,她要是残废了,这一死就是死两个。 原本手握的火把被她松手后弹开到一边,等眼冒金花的连欶恢复清明时,才发现突然发疯的云非鹤一直在对着她拿的火把低声粗喘着。 她觉得,如果不是铁链和铁笼拦着,云非鹤肯定分分钟把火把给撕碎。 想趁着他眼里只有火苗微弱的火把时,直接把他打晕,但连欶颤颤巍巍地起身还没移动半步时,就被云非鹤扯着拴住手脚铁链,想要扑过来。 看着神情变成野兽的云非鹤,连欶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力交瘁。 能够穿透铜墙铁壁的声音响彻整个静室,吟月阁楼上站着数位长老,他们一齐看着静室外散落的点点烛光。 而站在他们身后,穿着斗篷的人隐在暗处,浑浊的声音像是被人刻意用刀划过的琴弦,“今晚过后,我准备回去一段时间,暂时避避风头。” 嘶哑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他们听到。 而听到他这么说时,百川流瞬间面露不悦,“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 黑袍人丝毫不惧他的施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说道:“我最近总是能感受到一股让我心生惧意的力量,所以。”他需要回去,看是不是他那边出了事。 想跟黑袍人再次争论的宫主百川流被旁边的人一挥手拦了下来。 “去吧。” 此人话音一落,百川流就收回放出的威压,看着黑袍人消失在原地。 吟月阁内闪出一道黑影,同时,又有一道黑影,闪身进了第四峰后山的静室。 连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救正在地上猛烈打滚的云非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转身去看他浑身可怖的样子。 想为他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裴胄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四肢扭曲的男人在笼子里痛苦挣扎着,而笼子外面的杏衣姑娘,就蹲在地上抱头大叫,想压过云非鹤痛苦的声音。 冲破耳膜的声音让松了一口气的裴胄紧皱眉头,他捡起被连欶扔在一边的火把,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脚边,然后用她足以听到的声音,沉声说道:“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