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甚至就连路边摆摊吆喝的人,都跟现实完全重合。 如果是心性不定的人入此阵,恐再无机会出去。 但,如果这是按照自己渴望的样子所捏造的世界,哪怕永远困在其中,又有何妨。 “我们要跟上吗?”虽然对百川流的事情无半点好奇,但裴胄还是挺想看看以连欶的能力,究竟会怎么布置此阵。 “当然啦。”本着来都来了的八卦心理,连欶拉过裴胄的袖口,抬步就往户门大开的府邸走去。 而阵中人却无一人看得到,他们的存在。 百川流在阵中,是个有名的当地富绅,他的名声不是因为钱财,也不是因为家业,而是因为女子对他的趋之若鹜。 按理说,当地不乏有钱财或是有才能的男子,但样貌实在不算好看的百川流却成为众位才子佳人的理想伴侣。 而此时坐在明堂上的百川流,正被四五名府中小妾围绕着。 “老爷,今日该来我院中了吧,你让给我种的芍药花都快开败了。”身段曼妙的女子贴着百川流身侧的手臂,恨不得把自己硕大的胸脯嵌进去。 “不行,老爷昨日还答应来我院中,怎能反悔。”涂着香艳脂粉的妙龄女子更是一扭腰坐在了百川流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直往他怀里钻。 看到这里的连欶长大了嘴,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下。 这,这芍药情阵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看起来是把人送进了享福的。 实在看不下去的裴胄转身出了前厅,踱步来到侧边的廊亭下,与其看一个肾精不固的男人在女人中周旋,还不如去看池里的鱼。 被独自留下的连欶直觉辣眼睛,她也抬脚跟上裴胄,心想道,厅中那些个女子还不如前面的裴胄来得好看,至少他不会涂得跟鬼一样,因为他本身就白得像鬼。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裴胄突然停下脚步,深深看了她一眼。 “干,干什么?”摸了摸自己还算光洁的脸,连欶还以为自己变样子了。 裴胄收回探究的目光,投向湖中央的小岛上,“那上面住着人。” 顺着他的目光,连欶也离近望去,只见宽广的湖边上确有隐隐约约的风光帘在飘摇。 “没想到百川流还怪有情调,把屋子建到小岛上。”像极了流连风月的多情人。 连欶语气里满是讽刺,她倒没想到素日里倡导朴素的浮幕宫宫主还有如此奢靡的一面。 “不过这里到湖中央连桥都没有,他们怎么过去的啊。”总不能岛上的人天天钓鱼吃吧。 裴胄默默看向不远处停泊着的小船,没有点破她的装聋作瞎。 屋子里传出阵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听得人骨头都软了,连欶撇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裴胄,靠近他身边说道:“反正留在这里也无趣,不如我们去湖中央看看。” 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双眼,连欶就差把狗腿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怕随时都能掐断她脖子的裴胄了,甚至还越发过分地使唤他。 对于裴胄为什么一定要搂住她的腰才能把她带过去的行为,连欶是这样给自己洗脑的,我把他当男鬼,他把我当木头,什么男女大防,在他们这里是不存在的。 到了岛上,连欶才发现原来脚下的小岛比在亭下看着大多了。 就连被风光帘围起的小殿都跟清漳小馆差不多大。 掀开被风吹起的帷幔,连欶和裴胄并肩走进这个寂寥的小院。 还没走到内间,就有人惊呼的声音传来。 还在漫步的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加快脚步赶到正厅的门前。 就看坐在桌前的女子以泪掩面,而发出惊呼的女子,应该就是跪在地上的下人,此时她正用手捡着破碎的瓷碗。 “环儿,别收拾了,当心扎手。”说话的女子用手帕柔弱地擦着眼角的泪滴,当真是我见犹怜。 被喊的下人也跟她的主子一般,默默哭泣着,“小姐,不如我游到岸上,请老爷放你回去吧。” 她只怕小姐终日哭泣,早晚会哭坏身子。 “有什么用,他若是能放我走,当初又怎会把我生掳了过来,可怜我母亲年迈,没有子女服侍塌前。”说完话的女人眼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流到下巴。 这下连欶可真摸不到头脑了,她以为百川流进的是万人迷阵法,可眼前这个女子好像又不愿意跟他“苟合”。 无计可施的主仆二人直接抱头痛哭,把门外的裴胄哭得直皱眉。 “走吧。”也不知道如此无趣的阵法,是谁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