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人群喧闹和喋喋不休的提问声都让她窒息,像是缺氧一样,脑子也转不起来。她只会重复,说,请他们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 可是没人理会她的请求。 直到,视野渐渐变暗,她再也没有力气重复,干脆保持安静,低着头往电梯方向走,前进的距离却连两步远都没有。 只能看见,正对着她的那个记者,红唇一张一合。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只剩下闹哄哄的声音,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视线彻底模糊。 盛清歌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都让让都让让!” 陆鸣舟一出电梯就扯着嗓子喊。 眼皮不受控制地要合上,在彻底看不见之前,盛清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是陆鸣舟,带着几个保安将一众记者围住,又从人头攒动间开辟出一条路。 而在他之前还有一人,黑色风衣,直奔她而来。 盛清歌努力睁眼,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他虚扶在怀里,带着往电梯方向去。 陆鸣舟都气疯了,还要注意言辞,只能大声说:“都让开都让开!她都快晕过去了你们他妈的看不到?” …… 电梯直接到二楼,办公区。 盛清歌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陆斯则怀里,才勉强迈着步子走到休息间。 门一关,陆鸣舟就开始骂:“这群人都疯了!他妈的真是气死我了!小盛子你没事吧?江临那个狗人我就说他不靠谱!” 陆斯则一路沉默,扶着盛清歌坐到沙发上,观察了下她脸色,随后转身接了杯温水、放到她手里。 “你办公室有没有零食?”陆斯则抬眼,看向陆鸣舟。 后者从愤愤不平中回过神来,“有。” 陆斯则淡声道:“拿过来,饼干或者其他都可以。” 说完,他走到盛清歌身边坐下,拉过她手腕。 三根手指搭到她脉搏皮肤上。 手腕突然被温热触感搭上,盛清歌才回过神来。 “没吃午饭。”陆斯则没松开她,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 眼神是询问的,语气却是肯定句。 一种熟悉的、不遵医嘱且被医生抓包的心虚感扑面而来。 盛清歌老实地点点头,“是。” 陆斯则了然,继续毫不留情地戳穿:“昨晚熬夜了,至少凌晨两点。” 两点半才睡觉的盛清歌:“……” 像一团乱麻忽然被揪住了个线头,像烧烬的香灰被一缕微风吹起。 心情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仿佛那些难过都被一层保鲜膜牢牢封死住,可以延后爆发。 她有点无助地抬头看陆鸣舟。 只知道他哥是个医生,哪知道还会中医? 不是说是在国外留学的医学博士吗? 陆鸣舟很得意,扬扬眉:“我哥很厉害吧,你这要是一年前嫁的是他,医药费都省下来一大笔!” 休息室立时变安静。 婚约被提起,面前的人也从医生身份变成前联姻对象。 盛清歌就没办法那么自然了。 陆斯则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随后松开。 仿佛没听见陆鸣舟那句话,他神色如常,“先吃点东西。” 盛清歌也装作没听到,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干,“谢谢。” 陆斯则没一直坐在她身边,看见她吃东西正常,便径自站起来,走去落地窗前,背对他们,也不知道看着窗外风景在想些什么。 倒是陆鸣舟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啥时候离婚?我说你一年前啊,我真应该把你绑着不让你去跟他领证。他妈的那个王八蛋那时候找你结婚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怕干不过他家里那个私生子吗?” 盛清歌垂着脑袋,胳膊搭在自己膝盖上,身体前倾,两只手握着装有热水的玻璃杯。 耳边嗡嗡的,但是自己理亏,她也没反驳。 “陆鸣舟。”过了一会儿,站在窗边的陆斯则忽然出声。 “怎么了哥?”陆鸣舟顿住,忙看过去。 陆斯则说:“太吵了。”那语气太平淡,仿佛在吐槽菜放多了盐那样。 陆鸣舟有些怕他哥,一副小学生的模样,抬手在自己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盛清歌被逗得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