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都心知肚明,于是整场宴会下来和乐欢畅,各家女儿俱是端庄识礼。 但晏亭梨见皇后的神情,便知她还没有看到合眼的贵女。 这种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今日的宴会办得不算大,皇后也只按规矩给另外两位公主递了话,但她们并没有来。 宴会到了尾声,晏亭梨便起身告了退。 带着松云松香慢悠悠地走出梅园,晏亭梨还想着旧事,刚走回棠梨宫里,便有东宫的宫侍求见。 不知为何,听了宫侍的通传,她忽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将人叫了进来。 果然,只见东宫的宫侍恭敬地禀道:“小殿下,太子殿下传问近日的书文可抄好了?若殿下抄好了,便由奴婢取回东宫。” 晏亭梨沉默了片刻,“你回去问皇兄,抄了一半行不行?” 她近日思虑的事太多,把这事忘了。 东宫的宫侍回去了。 东宫的宫侍又来了。 这次来的是晏景清的贴身宫侍。 他平静地对晏亭梨行礼道:“太子殿下方才同陛下议事,谈及小殿下多年缺习。如今年岁渐长,不可荒废了学业。 陛下有意为小殿下请一位先生,教授习字读书。近日便会定下人选。 殿下请小殿下勤读勉学,以免日后课中辛劳。” 晏亭梨沉默着垮了脸。 秀气的眉拧了起来。 她自幼便体虚,多年调养,仍是时不时便有个头疼脑热。 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在宫学里上课时,她要么躺在床上喝汤药,要么窝在被里等太医,总之是常常缺课。 皇后怜她年幼体弱,并未苛求她的课业,倒也叫她混到了如今。 以至于多年下来,她的书文词赋样样都不精通。 晏景清看不过眼,交代她每月抄几篇书,她也没练出什么好字。 体虚是真的,不爱学也是真的。 晏亭梨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她扶着额头,“松云,松香,我是不是在梦里?” 松云怜惜地看着她:“殿下,您没有做梦,也没有听错。您又要入学堂了。” 晏亭梨:“……” 还没等到皇帝口谕的晏亭梨以为,父皇心血来潮,为她请先生补上这多年缺的课业,便已经够她好受的了。 待她等到了父皇的口谕,知晓了定下的先生是何人时,她才知道自己还有得受的。 …… 接到口谕的第二日,晏亭梨披着斗篷,捧着暖手炉,站在沈兰御的书院门前,在微雪天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