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急了,大手一挥忙道:“昔年我虽轻浮,却不曾做出越矩之事,阁主可莫要空口白牙污人清名——何况如今我已有家室,自当避嫌,哪有往姑娘院子里跑的道理?” 念尘索性被子一掀将自己卷得严严实实:“我倦了,三哥请便!” 白虎见他竟这般耍赖,不由觉得委屈——他分明好心来探病,却莫名其妙得了这样尴尬的差事,实在没处说理。 于是他攥着玉佩回阁后,带着极大的怨念进幽室找朱雀一通控诉,还把念尘那像是害羞又不是的样子描述得绘声绘色,惹得闷头试毒的朱雀频频抬头,最后索性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认认真真地听他讲完。 “阁主他哪是关照,说得倒冠冕堂皇的。不过是中元夜把人家姑娘惹恼了,想道歉就拿这玉佩去卖个好罢了。”朱雀笑道。 “那阁主何不自己去?” “这问的什么话?三哥惹夫人生气了要道歉,是差人给她送东西更自在些,还是冒着冷脸相对的风险自己去送?” 白虎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自己送了,夫人花容月貌,冷脸亦是好看的。” 朱雀见这人说不通,便摇头道:“那三哥是三哥,阁主是阁主,三哥与夫人多年来情深意切怎样都好,可阁主与三公主不过见了两面,自然还是有些生分的。” 白虎觉得这话有理,可还是觉得为难,问道:“那如卿今日可好些了?若好些了还是请她去送罢。” 朱雀不以为然,摘下手衣伸出那修长青白的手掌来:“这有什么的,你成家了,我还没有,我去替你跑这一趟便好。” 白虎一愣:“你去钻姑娘家和我去钻姑娘家,对人家姑娘有何区别?不都是冒犯?” 朱雀便咋舌道:“那我换一身女儿装,就算别人看见了,也道是个女子进了三公主的院子,这样总行了罢?” 白虎虽仍觉不妥,但这到底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法子,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你还真是宝贝如卿,为了替她跑这一趟连姑娘都愿意扮。” 他这玩笑话正中下怀,可朱雀面上并不将那暗喜显露出来,只把头一歪道:“我这一趟分明是替三哥跑的,怎的又扯上了如卿?要不我与三哥一同去夫人面前评评理,哪有替人办事还要被说嘴的?” 白虎怕他真去找夫人,到时候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忙将玉佩稳稳放在他手心上,摆着手往外走:“罢了罢了,多谢你,回头请你喝酒道谢!” 朱雀捏着玉佩往袖袋里一揣,冲着他的背影高声道:“要夫人那酒庄里的五年陈酿玉光酒,想来夫人要知道我替三哥接了这么大个烫手山芋,一定会同意的!” 白虎闻言只觉得自己这一天连着被两个小辈欺负了,委屈地攥紧了铁钵大的拳头,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诶,谢谢三哥!”朱雀笑得比幽室外的午后骄阳还灿烂。 于是这夜缺月黯淡、凉风飒飒,霖若将新抄录整理好的几页手扎拿去书房,却见书案对着的窗户大开,案上书页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只道是洒扫的婆子不注意,不免有些生气。 所幸只是先前誊抄湍洛手记时的废稿,吹乱了也不甚可惜。她嘟囔一声便把窗户关好,拿了青石镇纸将手里的手记压在桌上,这才去收拾那些横铺漫卷的纸张。捡着捡着,她的手触到一个微凉的物件,本以为是彦昶先前送的琉璃镇纸,拾起来一看却是个用青丝绦上下缀了两颗翠珠的玉佩。拿到灯下细细一看那花纹不由吓了一跳,转而脸上红红地烧起来,忙将那玉佩扔回桌上。 “公主原来在书房,叫我一通好找。” 身后眉心的声音传来,霖若慌慌张张地又将那玉佩揣进袖子里,转过去若无其事地问:“可有什么事吗?” 眉心探了半边身子进来,笑道:“公主给碧落姐姐的药我已经送到了,二爷叫我带了两盒荣新铺的果子回来,说公主禁足辛苦,吃些解解馋。” 霖若闻言双眼不自觉地亮了起来:“是金丝饼吗?” 眉心这才捧着食盒走进门来,笑道:“半盒金丝饼,半盒山楂饴,还有半盒绿豆塔和半盒藕粉糕,二爷说都是公主爱吃的。” 霖若将手背到后面,确认那玉佩稳稳藏在袖袋深处后才拿出来,示意眉心放在书案上。 “咦,这案上怎的这样乱?”眉心瞧了一眼,有些奇怪。 霖若道:“应该是洒扫的人忘了关窗,起风灌进来吹得有些乱。” 眉心便将食盒放在椅子上,蹲下去帮她捡散在地上的纸张:“公主怎的自己收拾起来了?可是少了什么?” 霖若忙摇头,心道倒是没少东西,还多了一件呢。又庆幸还好她自己先来看了,南王妃的人日日盯着静园恨不能盯出个洞来,那玉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