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南昕王见到霖若亦不生气,只是淡淡道:“走罢。” 霖若点头。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便心下如明镜一般,南昕王抬头往明堂里又看了一眼,道:“是他让小沙弥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你没有说些不该说的扰他清修吧?” 霖若愧道:“女儿一时冲动,问了些鲁莽的话。若真要问责与他,那日在现场懵懵懂懂拍手叫好的我又何尝不是罪孽深重?” “是我辜负你娘,你倒自怨起来。”南昕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他和我一样事后才得知你娘死讯,也试过杀我泄愤。他后来跟我说,那日潜入王府见到我抱着你放声恸哭,想到若我死了,你又该何去何从,便收了手。可他又实在觉得神伤难愈,听闻你娘亲落棺于天宝寺,便选择来此地,终生陪伴她左右。”他说着叹了一声,“狄戎不信佛,他却悟性极高,佛家经典篇篇出口成诵。外人都言他必能得道成佛,可我与他都知道,他尘心仍在,终生难消。” 霖若潸然道:“大师方才说今日见我便再无遗憾,尘缘可消,往后潜心修为,再无杂念侵扰。” 南昕王怔愣片刻,喟道:“那样也好。” 两人说话间已然行至彦昶的马车前,南昕王又道:“你同我一起坐我的车回去,免得有人找你晦气。” 霖若有些僵硬地颔首道:“谢父王。” 南昕王被她这一谢,半晌才正色道:“你随湍洛学医,自然知道毒疮难消,需得任其化脓发溃,连根拔除才好。”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霖若心中虽有揣度,却不愿过度猜测,便由着他的话头说出自己的疑问:“明堂中的当真是师父?为何我开始被告知是宫中贵人?” 南昕王知她是在装糊涂,也不再多言,点头道:“是。明日中元,你随我一同来此谒灵。”他往车夫的方向一指,低声道,“届时我再同你说。” 霖若应了一声,跟着他上了马车。 父女两人各怀心事,一路上都再没出声。 直到马蹄渐停,南昕王倚在窗边看着乌云缠绕的月亮,忽地哀叹起来: “昔年沙场初见两厢皆是龙马少年郎,可终究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