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往东南角去了。 她幼时随南昕王入宫贺寿,曾与彦昶四处游荡,在花园北角找到过一片竹林,清风拂叶,让她惦记了多年,甚至去岁笄礼觐见时还特地去看了一次。修竹青翠,流水潺潺,像有人掬了一捧蔚山的竹海带入皇城。 师父既要去访故人,也许会去那与故地相似之处。 石灯昏黄,照得本就没有行人的石路更加幽微,偶有阵风吹来,竹叶飒飒响着,似有人低语。霖若一向胆子小,此刻却不怕,摘下面纱来深深嗅着竹叶清新的味道,放轻步子往小溪边的八角亭走。 “什么人?” 霖若吓了一跳,抬头往发声处看。她被石路尽头的几盏石灯环着,而八角亭只悬了一盏陈旧的竹灯,那昏暗的光下远远看去只能分辨出一坐一立两个身影,转身便想走。可谁料坐着的身影登时站了起来,点地一跃便落在她面前,堵了她的去路。她抬头,两人皆是一愣。 霖若到如今所见青年男子不过彦靖、彦昶和赵息三人,一人如劲松修柏,另外两人并称琳琅连璧。而眼前此人丰神俊朗自不必说,比那三人更多了些不怒自威的贵气,尤其那双微红的凤目带了隐隐的水光盯在她脸上,只叫她浑身僵直,挪不动步子。 她不知自己那张清丽绝妙的脸在灯火下也让对方屏息,只垂下眸子道:“臣女……” “三公主?”对方似乎认出她的声音,打断她,“南昕王家的三公主?” 霖若惊讶地抬眼,声音倒好似听过,但又确信自己不曾见过此人,便也不去应他,只点一点头便要走。 对方又挪步挡住她,却做了个揖道:“三公主,方才唐突了,在下七皇子念尘,不知三公主还有印象无?” 七皇子?之前才想到此人,便在这里遇到了? 霖若心中一动,仰起头又看了看他,脸上一红行礼道:“臣女见过殿下,方才惊慌之余失了礼数,殿下见谅。” 念尘便伸手去扶:“是我阁中人出声惊扰,三公主不必行此大礼。三公主如何孤身一人在此?” 霖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只笑道:“臣女今日只想入皇城凑凑热闹,转转悠悠竟迷了路,方才寻到此处,不想搅扰了殿下。” 念尘知道她在说谎,面上却仍挂着亲切的笑容,双眼继续盯着她那张脸,忽而道:“横烟眉,水杏眼,丹朱唇,凝脂脸——看来三公主画像倾人之事绝非谣传。” 霖若大窘,抬手遮了半边脸,另一手伸进袖袋中寻面纱,慌乱之下却没抓住,冰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被忽地掀起的一阵风连着竹叶一起卷走了。 念尘便又笑:“我看民间女儿家今日游皇城都不遮面,三公主又为何要如此拘礼?”见霖若实在困窘,便叹了口气侧过脸去,“既如此,我不看就是——三公主方才说迷了路,可要我带你出去?” 霖若便回头去看八角亭,果然那身影还站在原地,于是问道:“殿下既是与人有约,臣女自己寻了路出去便好。” 念尘便冲八角亭挥了挥手,等那人行礼离开了,这才转身对霖若道:“那是我萦雪阁中人,方才来向我汇报些事情。”说着把手伸过来,“三公主既不愿旁人窥见,不妨宽心随我来,我自小长于皇城,知道如何避人耳目。” 他瞥见霖若仍旧犹豫不决,便轻声笑道:“并非我多事,若让三公主不小心游荡去了御书房,可要出大事的。” 霖若心下一紧,忙牵了他的袖角道:“御书房怎么?” 念尘见状更确信她此行是要寻湍洛的,想起湍洛他心中虽是悲戚,面上却不显出来,只叹了口气道:“今夜皇城中鱼龙混杂,御书房戍卫森严,我只是不愿三公主被误伤。” 霖若便宽心,松开手道:“既如此,请殿下带路便是。” 念尘便抬手向小溪一指:“这边请。” “臣女从前有幸随父王入宫贺寿,与哥哥到过此处,及笄觐见时亦来过,只可惜至今不知该如何称呼此妙处?”霖若抿着唇抬眼望向面前的小溪,原本是凿开的渠,可水一旦流起便是生活的小河,水清而有鱼,面上偶尔漂了几丛浮萍,细碎的紫花绽开。 “确是个妙处,我亦常来小坐。不过此地倒没有什么雅名,有竹有溪,故称‘竹溪馆’。”念尘说着回身问道,“似乎女儿家喜欢花园多些,此地太过幽静简素,三公主为何喜欢?” 霖若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臣女每年要去蔚山修养数月,此处修竹蔚然、溪水琮琤,清风拂面时只觉身临蔚山竹海,臣女觉得亲切。” 念尘闻言顿觉戚然,迟疑地踏上架在溪水上的那座小小白石桥,站在桥顶回身望着她道:“此处与蔚山,果真如此相像?” “是啊,殿下既喜欢此处,且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