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其实……”文甫挑了挑眉,“我觉得朱雀会说阁主很适合当娘。” 念尘的笑容瞬间就冻结了。 文甫自知失言,把头侧向一边道:“听闻南宫三公主乞巧节后要出发去蔚山。” 念尘皱起眉头,“她是像往年一样去蔚山避暑吧。” “在南王府的眼线说,三公主这次南下便再不回来了。应该是去继任阁主之位。” “程湍洛还没死,维心阁易的什么主?”念尘便冷笑:“青龙追杀了这么久都没得手,难道他在西泠吊唁慕容沛的时候还能分身过来要了她的命?” 文甫回过头来看着念尘:“青龙本就崇敬医鬼,何况医鬼是女子,怎么可能真的狠下心来取了她性命。” 念尘只冷笑一声,起身道:“我要入宫请安了,母妃还在等着我。” 夜半蝉鸣虫声惊人起。 霖若撩开丝被坐起来,喉咙燥热难忍,开口唤了碧落一声,却无人答应。她有些疑惑地皱起眉,两条腿伸下床撑起身子,撩开珠帘又唤了一声:“碧落?” 还是没有人回应。 “这妮子,可是睡死了?” 碧落从未睡得这样死,都是轻轻叫几声就应了的。霖若不放心,慢慢走到房门前,又掀了一层珠帘进到小厅中,衣裙摩擦的窸窣声和虫声相和,在这房内听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碧落?” 再唤一声依旧无人回应,霖若索性上前推开了房门。 空空的庭院,下弦月晦暗的光洒在地上,照得花草树木姿影婆娑,也照在正离开庭院的男子微敞的衣领上。 霖若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睡意顿时全无,脸上烧得厉害,只用手捂住嘴把那声惊叫咽回去,愣愣地瞪着彦昶离开。 一夜再无眠。 第二日晨练时因为缺觉困顿又心事重重,霖若的一招一式显得有些慵懒乏力。 湍洛满不高兴地一掌甩开霖若攻来的手道:“这天是闷热,倒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头昏脑胀不知南北,这三脚猫的功夫出了王府,走不了几里便要被贼人掳去压寨了!” 霖若吃痛,忙收回手从袖中甩出一股粉尘,微黄的粉尘顺着风直直地冲着湍洛扑去。 湍洛一惊,赶忙闪开,转身振袖一甩把粉尘挥走。 “失心疯了?”湍洛有些怒了,“没戴清绡手衣就把烈苛粉甩来我脸上?” 霖若这才大梦初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被烈苛粉烧得有些红,又痛又痒。 “还不快去把手洗了?”湍洛见霖若今日神色有异,一双手红红的好不可怜,也不再责备,只皱眉嗔道,“不知什么摄了你的魂去,说过多少遍这粉遇水化碱蚀肉销骨,用不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慎之又慎——” 霖若垂下头:“若儿知错了。” 湍洛叹了口气,执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小潭边,跪坐下来把那一双有些泛红的手浸入水中。泉水所汇的潭水清凉可人,手上的灼意瞬间减了大半。 “昨夜没睡好罢,心中又含着什么事?”湍洛按了按霖若的脉,柔声问道。 霖若知道湍洛性子冷淡,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和南昕王说,便如实道:“二哥哥和碧落的事,师父大约能看得出来吧?昨夜二哥哥宿在碧落那里了,夜半才离去,我看到了。” 霖若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湍洛宁静美丽的侧脸,闻到她身上清冽的杜若香气混着兰芷的芬芳,只觉得平静从容,先前目击时的惊慌恼怒一扫而空。 “这样。”湍洛只是拨着水让一股股水流从霖若指缝间缓缓冲过,“你既知道了,现下打算怎么办?” “他二人早已两情相悦,我没有阻挠的道理。”霖若道,“母妃自然不能知道此事,免得她借此事再来为难。而父王若知道这样于礼教不合的事应当也会大发雷霆,我缄口不提便是。” 湍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如今会为不合礼教的事生气了?” 霖若歪了歪头:“怎么?” 湍洛便笑:“无事,只是喟叹光阴荏苒罢了。” 自从七日前收到那支装了头发的金管后,湍洛便时常有如此感慨之语,霖若便不再细想,又叹了口气,蛾眉轻蹙:“只苦了碧落了……我方才见了她都不敢开口,就怕说错话叫她难堪。她以后可如何是好?” “不过是添个孩子罢了。”湍洛轻声道。 霖若诧异地转向湍洛,后者恬静的笑颜就着在光线下显出金色的发丝,无比圣洁纯然。 是夜,和月光一起落到窗边的还有白衣翩跹的女子。 榻上辗转反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