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的亲人对我太过苛刻,以至于我对这点好都甘之若饴。 我无法无视他们心疼的目光,也无法忘记童年笼罩着光芒的狭窄屋子,外公的鼾声曾吵得我睡不着觉。 所以我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治百病愁。 得益于我爸平日里的金钱资助,我的伤口很快在私人医生的治疗下以惊人的速度好了起来,我原本还有些惊奇,但在看到医生腰上系着的草系神之眼后就明白了一切。 ……又是神之眼。 不是说神之眼稀少吗?怎么我在家呆着都哪哪都是。 我苦闷又无趣地过着养伤的日子,等几乎要对这种生活麻木的时候,我的房间窗户忽然在某个夜晚被敲响了。 说实话,这种场景还是有点吓人的。 但也许是意识到三更半夜有人来暗杀我的可能性还没有我妈突然觉悟来找我谈心的几率大,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爬起身敲了回去。 对面安静了一下,很快的,窗户被推开了。 我在月色下看到了一身狼狈的艾尔海森。 他有些别扭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声回道:“……第一次爬窗,总会有点失误。” 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为了防止笑声吵醒我妈,我示意艾尔海森坐在窗台上,然后走过去将脸埋在他的腿上“噗噗”地笑。 艾尔海森没再说什么“别笑了”之类的话,他轻轻拂开我手边散乱的长发,又用手指在我肩膀上的绷带摩挲了几下。 他问我:“……需要我帮忙吗?” 我好容易才忍下笑意,抬头看向他:“你打算怎么帮我?” 艾尔海森一句句地列着法案中的条例,告诉我:“我会让祖母去向风纪官举报你的母亲,以虐待儿童为由逮捕她,然后你的抚养权就会被转移……” 我打断他:“然后我的抚养权就会被转移到我爹手上,我会回到璃月,再也不能接触学习,最后像所有普通的女孩那样长大结婚生子。” 艾尔海森:“可我记得你的父亲是个非常疼惜女儿的人。” 我笑了:“那你猜,他知道我妈把我打成这样后会和她离婚吗?” 艾尔海森沉默了。 我没有因此责怪他,而是望着他温和地回话:“我爹是商人,他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个从泥窝里爬出来的商人,哪怕再怎么伪装上流人士,也修改不了他自小耳濡目染形成的三观。” 如果我妈被剥夺了抚养权,我爹只会选择把她和我一起接回璃月,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父母打打孩子怎么了?哪怕下手重了,天下无不是父母,就不能原谅这一回吗? 更何况,我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谁会相信我妈会伤害自己七岁考上教令院的天才女儿呢? 我慢慢地将自己趴在艾尔海森的膝上,轻轻拨弄着他的手指,对他说:“所以,用别的方法帮帮我吧,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终于开口了,他问我:“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将手指钻进了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唔……可能需要祖母配合一下,偶尔让我留宿吧。” 留宿要接触的可能可就大多了,我妈需要时刻担心佩尔塞女士会不会在给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留下的伤痕,担心我会不会因此说漏嘴些什么东西。 我仰头故作可怜地把他的手贴到了颊边,问:“你会愿意把床分我一半一起睡觉的吧,艾尔海森哥哥?” 艾尔海森别开了头:“……只要你的睡相不要太差。” 我弯了弯眼睫,假装没有看见被月光透过的泛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