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走得更近了些。 确定了面前站着的少女就是他们回到悬圃宫后再没见过的纪落葵。 花海之上,日光正好,如一层轻柔的薄纱盖在这片与镇妖塔格格不入的梦境中。 少女的肩头落下一只彩蝶,她伸出琥珀梳,明亮的辉光被这透明的梳子折射得碎成一滩湛明湖水。 “落葵姑娘..?”元澄轻声唤她。 倩影微微一怔,少女没有回头:“你认识我?” 她的嗓音嘶哑,阴冷而瘆人,有种蝴蝶落在沼泽之中,双翼沾满泥泞,再也飞不起来的凄惨。 这个问题可把元澄问住了。 说认识,二人也没交流过几句话;说不认识,可纪落葵的确曾帮助过他们。 “认识...算认识吧!”元澄答得似是而非。 纪落葵转过身来,着实将元澄吓得够呛——只见她双眼充血,骨瘦嶙峋,漆黑的长发根根竖起,指爪尖锐如刀锋。 最可怖的是她那长着一道深红血痕的雪白颈部。 像是被人活生生砍断了筋骨似的,纪落葵的脖颈处缝着密密麻麻的针线,有的线头已经崩开,露出了脖子里面发黑的血肉。 她握着琥珀梳,缓缓地梳理着凌乱的长发。 一下、一下。 黑发被她手中的琥珀梳压下去,待梳子移开,它们又如铁丝似的再次弹起。 周而复始。 元澄如触电般一抖,冷汗已经织满了全身。 与此同时,镇妖塔外的江淮、封澈、严泰三人也皆是一愣。 “这、这不是那个、那个——”严泰惊讶地已经说不出话了。 “纪落葵。”封澈提醒道。 “对,对!纪落葵姑娘!”严泰用手肘碰了碰一旁呆滞的江淮,问,“她怎么在这啊?” 江淮愣了几秒后,面色古怪道:“我哪儿知道?!” 弟子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幻影,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除了坐在高台之上的掌门与长老们,还有站在人群边缘的范轻舟。 纪落葵缓缓靠近元澄,元澄却在缓缓后退。 “你说你认识我,为什么现在却害怕我?”她双眼一瞪,喝问道,手中却仍是不停地梳着长发。 “我、我——我认识的纪落葵跟你不太一样。”元澄一边退,一边想着怎么回答她,一边又悄悄握上了腰上双钺。 纪落葵神情一变,突然扭头朝着一旁怒喊道:“你们、你们是谁?!” 她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元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旁的花海静谧地躺在阳光之下,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站在镇妖塔外的众人知道,纪落葵是在对他们怒吼。 琥珀梳中射出几道两眼的光线,光线瞬即在空中相交,变成了一张柔软的网,在巨大的光芒笼罩之下,幻影被直直切断了。 见状,妙法长老与执剑长老齐齐起身,想要以灵力相抗,恢复这两道幻影时,却被掌门阻止了。 “诸位弟子们,幻影被破,不想等待结果的可以先行离开了。”周素危朗声,“我曾说过镇妖塔内危险重重,如此,才叫试炼。” 她这样一说,便真的有一些弟子离开昆仑山,回到了悬圃宫。 但大多数人都静静地等候在原地。 镇妖塔内,纪落葵将琥珀梳收了回来,她一步一步,紧逼而来。 “你刚刚说,你认识的纪落葵跟我不一样?”她神情阴狠,语调却近似喃喃,“你认识的是谁?在哪里认识的?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她的话如一阵阵呼啸而来的风,让元澄感到有些窒息。 元澄没着急回答纪落葵,而是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只能将真相掰开,真假参半的告诉她? “说话!!”纪落葵勃然大怒,她那利如刀刃的指尖贴在了元澄的肌肤上,眸光寒入骨髓,“我在问你——说话!” 性格古怪,阴晴不定,法力高强又极其危险。 一定不是当初帮助他们开启无归河的纪落葵。 这是元澄下的定论。 于是元澄也不再客气,双手抽出腰间的子午鸳鸯钺,两道银光一闪,将纪落葵的鬼爪挡开。 “落葵姑娘,向人打听消息可不该是这个态度。”她朝着面前的少女笑了笑,手中双钺绕在指间,“态度如此恶劣,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她脚下生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