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昸城城门口,守城的陈校尉验过准许出入的令牌,确认无误后便有几人上前去拉开了拦在路中间的路障。 马蹄的“哒哒”声响起。 花戎等人纵马穿持昸城大门而出,来时的那辆马车仍被护卫在最中心。 只是不知道那马车现在是载着人,还是放着其它什么东西。 直到他们消失在远方的天际线外,陈校尉才收回一直注视着他们的目光。 …… 车队一路向北疾驰而去,途中未曾停歇。 …… “吁~” 花戎收紧手中缰绳,马儿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后停在了原地。 日暮时分,天边那轮红日即便已被青山半掩,仰头直视时,其光仍旧刺目。 花戎在光晕下眯起眼睛,来时曾经过的密林就在不远处无声地林立着,昏黄的暮色笼在其上,让人一时分辨不清掩在那重重树影下的道路。 “看来天黑之前是到不了驿站了,”花戎看看天色,对随着他停下的几人吩咐道:“今夜便在这歇息了吧。” “是!” 马儿踏着悠悠的步子,载着花戎慢慢往密林靠近。 石望宁驾着马车,正要扬鞭跟过去,就听花戎皱眉来了一句:“等等。” “去两个人,把这辆马车驾到那儿。”花戎指了指与密林完全相反的方向:“记得毁干净点!” 石望宁顺着他指示的方向转头看去,见到了一片随风泛起波澜的水塘,他点点头与另一人一同拱手应下。 “是。” 余下三人随着花戎入了密林。 …… 今夜既不赶路,便有足够的空闲,石望宁与宁泽也就慢悠悠地将马车驶到了水塘边。 难得清闲。 他们行到水塘边铺满碎石的空地,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石望宁咂舌,摸着下巴叹道:“这可真深啊!” 远望时不觉得,近看才知这水塘竟一眼望不到底,被水草染成墨绿色的池水幽静深远。 他们抽出腰间长刀划花了马车表面雕刻着的纹路后,站在一旁商量道:“怎么才算得上是毁得干净?” 宁泽挠了挠头,说道:“要是有火折子就好了,保准能烧得一干二净!” 石望宁先是赞同地“嗯”了一声,随后又反应过来:“花总管让我们将马车毁得干净些,不就是不想暴露行踪吗?要是用火折子烧,浓烟滚滚的,岂不是很显眼?” “暴露行踪?”宁泽一愣:“我们要避着谁吗?云沧宫宫主看上去也不像那等赶尽杀绝之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石望宁原打算随口糊弄过去,但他又忽地想起昨日汪小石临行之言,犹豫了下还是提了一嘴:“汪小石说的。” “他叫兄弟们最近小心一点……但也不说小心什么……”石望宁嘀咕几声:“装神弄鬼的。” 宁泽恍然,脸上表情又有些纠结:“那怎么办呀?” 他往附近看了一圈,目光定在了水塘上:“要不就推到水塘里?” “就是不知道沉不沉得下去,要是露出半截……”宁泽想了一下:“也没人知道那是三皇子殿下的车吧。” 石望宁实在想不出其它好的法子,便点点头道:“行。” 解开套在马儿身上的绳索时,他补了一句:“保险一点,将这马车拆了再扔吧!” …… 既定好了这马车的归宿,两人也不再废话。 他们捡起水塘旁散落的大块碎石将马车砸的七零八落,再使力把其“残肢”向水塘扔去。 “扑通扑通——” 重物落水声接连响起,激起大片水花和涟漪。 辛苦半天,待一切处理得差不多后,太阳已彻底西斜。铁钩似的银月孤伶伶地挂在那深蓝的幕布上,撒下的月光照得人脸惨白,却犹如一层白纱朦朦胧胧地落在水塘上,为其平添辉光。 西风萧萧,携着寒意的风顺着袖口钻进来,石望宁在寒风中打了个寒颤。他搓搓手臂,对刚刚处理完最后一块“残肢”的宁泽喊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 …… 结果,他们刚转身就与拴在一旁的马儿对上了眼,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僵持。 “忘记还有它了……” 马儿乌黑的眼盯着他们脚下的草,往前踏两步,神气地打了个响鼻,唤醒了两个呆愣在原地人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