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输,以及积极乐观的心态,同时忍不住偏过头,又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倒是看不出他这般冷情的性子,竟也会如此惯着大师。 真是奇怪,两人分明差着年岁差着辈分,却有种老友般相处的氛围。 终于在第五局输后,凌越幽幽地将黑子丢回了棋盅,元明大师也满足地放下了棋子,施施然地起身。 他展了展宽大的僧袍又恢复了方才的仙风道骨,双手合掌微弯了下身道:“有劳小施主替老衲收拾棋盘,时辰不早了,老衲该去给弟子们讲经,便不陪二位施主闲聊了。” 沈婳跟着要起身送一送大师,可猛地一站起就又被一股力拖着跌坐了回去,她讷讷地低头看向蒲团,就见他大刺刺横着的膝盖,很是豪横坦荡地压在她的裙摆上。 大约是他盘膝坐起时不慎压到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试着扯了两下,都快扯坏了也没扯出来,犹豫了许久,才委屈地喊了声:“您快挪开呀。” 自然没注意到那坏心眼的人,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待她这句话出口,才好脾气地收起了压着的膝盖。 沈婳赶紧趁机将裙摆小心翼翼地抽出,可惜她抚平衣裙再去看时,元明大师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佛香燃起的袅袅烟雾尚在,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四周没有别的声响,之前被她忘掉的那点旖旎心思,犹如燎原的野火,瞬间在她心头烧起。 尤其是面前这人不肯好好穿衣服,衣裳大敞着,那结实的胸膛就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她大约也猜到,凌越会出现在这是为了看诊。 可疗伤归疗伤,这艾灸都灸完了,是不是得把衣服穿回去了! 方才有元明大师在,她还没这般不适,如今真是连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摆好了。 好在并没有让她为难太久,外头就有人来敲门,“小僧来给施主送斋饭。” 沈婳饿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了,方才误入此处也是以为这能用膳,没想到硬生生拖着等这位爷下完棋。 这会听到斋饭,肚子很应景地发出阵微弱的咕咕声。 其实那声音并不算响,但禅房太安静了,显得这声响尤为清晰。 沈婳那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反射性地捂住了肚子,却也来不及了。 她心虚地把脑袋往下低,恨不得埋进地底,根本不敢去看凌越的神色,她是真真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丢人的一天。 若早知如此,她今日一定不踏进这寺门半步! 正当她沮丧懊恼无比之时,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随后是清冷中带点哄人的口吻,淡淡地道:“没事了。” 他应是从未哄过人,语调平和无波澜,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可不知为何,就是有让她镇定下来的能力,他说没事,那便是没事了。 她微红着脸仰起头,恰好看见凌越单手扣上衣襟上的盘扣,长臂一伸将丢在一旁的外袍捡起,轻展着披上朝外道:“进来。” 不过是最稀疏平常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就如行云流水般,让人移不开眼。 许是元明大师交代过,小僧人的动作尤为麻利,进屋后也目不斜视,将托盘往两人面前的方几一摆,双手合十道了句:“施主请慢用。” 便如来时那般又退了出去,那脚步快得,仿佛身后有什么食人的猛兽在追赶他一般。 凌越本没什么胃口,他向来对吃食不甚在意,能省则省,可谁让这还有个肚子空空的小姑娘呢。 待斋菜上来,小葱拌豆腐,冬瓜盅,清炒山药,素三丝以及一道桂花糯米藕,清汤寡水更是叫他连筷子都不想抬。 而身旁的沈婳却仿佛看见了美味一般,没人伺候她也不在意,净手后亲自将两人的碗筷摆好,不仅自己盛了碗米饭还给他也添了些。 她没什么盛饭的经验,只知道平日兄长的饭量很大,想来凌越比她兄长总该厉害些吧。 她先是盛得与碗沿齐平,又觉得拿她那不成器的兄长比较,有些看不起凌越,他可是征伐四方的将军,这么点饭肯定不够塞牙缝,便又狠狠地加了两大勺。 凌越看着眼前冒尖的小饭山,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好,他刚尝不出味道时什么都咽不下去,可行军打仗又最需要体力。 他不敢拿身体开玩笑,只能生生逼着自己吞白饭,以至于他有很长的一段时日,瞧见米饭便觉得厌恶。 虽然这个毛病随着时间推移好转了些,但他还是厌烦米面类的食物。 偏生干了坏事的罪魁祸首,还十分无辜地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盯着他看,叫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凌越看着眼前这难以越过的山丘,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她还真是天生就克他的。 沈婳当然不知道凌越正在犯难,她是真的饿狠了,外加这一桌的素斋她每样很喜欢。 她用膳喜欢先喝碗汤,尤其是饿过了头再暴食,容易伤着脾胃,她给两人各盛了半碗冬瓜汤。 冬瓜盅顾名思义,是用半个冬瓜雕刻出的盅身,掏出里面的瓜肉混上香菇玉米春笋等切丁,一并入笼蒸烂,再放入锅内烧煮煨闷。 别看它是道全素的汤,却集多种原料为一馔,口感丰富,既有冬瓜的清甜又有其他食材的鲜美,开胃又解腻。 用过汤后,她也不与凌越客气,继续一道道品尝过去。 豆腐应该是自己磨的,豆香浓郁,鲜嫩多汁,连咬都不用咬,入口就直接滑过了舌尖。素三鲜爽口酥脆,这会又正是山药的时令,每一块山药都肥美鲜香,软糯入味,简直是就米饭的绝佳搭配。 待到饱腹之后,还有充当甜点的桂花糯米藕,糖浆熬得金黄粘稠,一夹甚至能拉出长长的丝来,一口咬下去又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