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发生的一切事都与沈婳无关了。 做戏要做全套, 出了帐子她便一路泪奔着,与父亲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回城内,他们父女回来的时候, 沈老夫人正在佛堂拣佛豆。 听到下人来通禀, 手中的佛豆洒了一地,虽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见着他们父女两,瞧见她那向来笑脸迎人的孙女, 哭得眼眶发红就连鼻尖都是红的, 那股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 “母亲, 呦呦与殿下的婚事已经退了, 儿子来寻您拿回殿下的庚帖。” 两人定亲后, 已找人合了八字, 连庚帖都交换了,只剩下最后的定婚期,全京城的人都以为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 谁能想到还会有变故,且还是沈家提出的退亲。 沈老夫人一贯把这桩亲事当做是她的命根子, 闻言脸色大变, “为何好好的要退亲?是呦呦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殿下与娘娘吗?” 沈婳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在祖母的心里,她不如太子重要,也远不如沈家的荣辱有分量。 但亲耳听见, 还是有些许难过。 好在, 有个宽厚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挡在了身后:“母亲, 呦呦很好,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殿下与窈丫头。” 沈婳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热,若是梦中,也有人这样坚定的告诉所有人,她没有错,或许梦中的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沈老夫人听儿子说完今早的事,只觉脑子一沉,整个人往旁边一歪,被掐了好久的人中才缓缓转醒。 “我早知她怀了不好的心思,但以为告诫对她有用,不想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沈老夫人沉沉地一拍椅背,眼里满是悔恨:“都怪你,那日我便不同意窈丫头跟着去围猎,你非要带着她去,才酿成今日之祸,她现今人在何处?” 沈成延平时都是很听母亲话的,他知道母亲独抚养他们三兄弟很是不容易,所以她说的话几乎不会顶撞。 可今日他却显得尤为坚决:“母亲,窈丫头是我的外甥女,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回不让她去,她便会止了这个心思吗?只要她一日放不下,就早晚会下手,情爱从不是一厢情愿,太子既与她情投意合,又何必拉呦呦三人痛苦纠葛,不如成全他们。” “我的女儿,受不得这般折辱。” “呦呦什么都没做错,往后再有关这样的话,儿子不想再听到。” 沈老夫人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如此硬气,这会竟是被他震住了,沉默许久后让人取来了庚帖,交到了沈成延手中:“你若为官时能有这份魄力,我又何须愁成这样。” 末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这桩婚事或许从一开始便不合适,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些事本就不该我管,往后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 “只一点,窈丫头到底是我唯一的外孙女,大错既酿成,.52GGd.婚事也已退了,那便让她得偿所愿得入宫吧。” “母亲放心,她也是儿子的外甥女,又怎会不管她。只是她撞伤了脑袋,太医说要静养不好随意搬动,长洲与长儒还在围场,待她醒了自会将人平安带回来的。” 沈老夫人疲惫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呦呦今日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歇着吧。” 如愿取到了庚帖,父女两也没再多说什么,缓步退了出去。 桂香给老太太倒了杯参茶,站到身后手脚娴熟地给她老人家捶背:“姑娘与表姑娘,谁嫁不是嫁,您也别太操心了,小心累着您的身子。” “这怎么会一样呢,呦呦心思单纯,心地纯良。阿窈看着温婉,实则心肠太狠,哎,或许我就不该将她接进京。” “即便再狠辣,总也是您的外孙女,终究能记着沈家的好。” 沈老夫人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心中却想起曾经的一桩旧事。 当年呦呦刚出生时,有个游方的道长为她算过命盘,说她乃是天生的凤命。 那会凌维舟被封为太子,她还当道长言中了,没想到好好的婚事却黄了,难道命数也会有假吗…… - 沈婳跟着沈成延先去见了苏氏,她听闻退亲的事,第一反应便是将人搂到了怀中。 “我的宝贝呦呦又受委屈了,可惜娘亲的身子不好,没能跟着一并去,不然定要为你撑腰说话。” 沈婳本是不觉得委屈的,她今日占尽了上风,所有人都是偏向她的,她看那两人的丑态出尽,也觉得心中畅快占据得更多。 可听见母亲说要为她撑腰,小女儿家的矫揉瞬间就出来了,嘟着嘴双眼泛着水光,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但嘴里却是说着让母亲放心的话:“我才没有受委屈呢,您都不知道我多厉害,昨儿是我在太子的汤里放了催情的药粉。” 这个是连沈成延也不知道的,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屋内有没有别人,待确定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方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大胆!也不怕被人给发现了。” 她小小地吐了吐舌头,“爹爹不会觉得呦呦不择手段吗?连表妹也算计。” 她的药下得并不重,且也是在赌赵温窈会不会去,若她不去,也不过就是个嗜睡的作用。 可她不仅去了,还打扮得如此别致,身上擦了同样能勾起人情/欲的香粉,两相叠加,这才会导致凌维舟彻底失控。 沈婳也想过是不是要瞒着父母,可她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冒着以后被他们发现的风险,还不如趁早坦白,免得将来再生嫌隙。 做过那场梦后,她最怕的不是当不上皇后,惨死寒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