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瑞依旧端着架子,对姜德海不冷不热地道:“姜管事诸事繁忙,便无需在我这里耽搁了,自去忙你的去吧。” 姜德海即便是再想在这里盯着他们,也的确是没有这闲工夫。 这小半天的时间,只怕都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自己处理安排了。 姜德海倒是想派个人留下来,但他也知道不可能。 家主和谢老夫人派人留下来那自然可以,因为他们是长辈,打着的也是关心小公子的名义,而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自己就是个下人,真要派人留下,那就是监视之意,小公子能答应?他若是借此机会向家主告状,自己也是理亏。 所以,他心里即便是忧心忡忡,也不得不退下了。 但这件事他不敢隐瞒,赶紧又派人去回禀给家主了。 不然,过后家主从旁人那里得知了这件事,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姜德海离开之后,谢天瑞原本紧绷的背脊明显放松下来,身上那股子气势也瞬间收敛。 其实,姜德海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自己,无非就是因为他是表叔的人,而自己现在就是个被困住的鸟儿,即便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但却连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决定的权利。 谢天瑞 心里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原由,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烦闷之感。 这或许也是他为什么会有些羡慕云帆的原因吧,他所羡慕的,是云帆在山林间那股叱咤风云的威风与自由,跟他这只笼中鸟相比,他的确要厉害很多。 但是羡慕别人是没有意义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靠自己成长起来。 只有靠自己获得成长,才能拥有真正的话语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兰清笳抬手在谢天瑞的肩头上拍了拍,语声轻柔。 “小公子,他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不必为了他的言行举动烦扰。” 谢天瑞心里还是有些烦闷,但对上兰清笳那温柔的面庞,原本的烦闷便瞬间赶跑了大半。 他看向云帆,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云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不会让那些刁奴欺负你的!” 他的这话说得很是认真,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云帆见了,只觉得心中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包裹住了。 他才半大的年纪,现在还只能坐在床上,但他却说要保护自己。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但正是因为这份反差,才让云帆觉得更加温暖与触动。 他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说 不出口。 因为他不善言辞,此时喉头间更是有些发梗发涩。 但他却是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他会竭尽全力地保护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便是他。 到了谢天瑞每日出门溜达的时间,他被下人抱上轮椅之后,便被兰清笳推了出去,而云帆则是默默地跟在后头。 方才云帆看到了谢天瑞的腿,虽然只是随便瞥了一眼,但也看清楚了。 云帆并没有觉得恶心可怖,因为他见过更多更加骇然可怕的事物。 他只觉得心里不受控制地揪了揪。 他的腿怎么会变成那样?究竟是谁害的? 云帆很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自己的问题太过逾越,也触到了他的伤心事。 若是让他找到了真凶,他定要亲自动手,先把对方的脚筋挑断,再将对方一片片凌迟! 只有用这最残忍的手段手刃了对方才能还回去! 谢天瑞完全没察觉到他心中所想,因为此时他心里只想着另外一件事。 兰清笳推着谢天瑞往某个方向而去,到了一个院落外面时,谢天瑞开口道:“这里风景不错,就在这里停下来看看风景吧。” 云帆环顾了一番四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 景致可言,连朵花都没有,唯一的绿植便是路两边的低矮灌木。 云帆的心中升起了疑惑,这样的风景能称之为不错? 不过他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小公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就在云帆这般想着的时候,谢天瑞突然开口唤他,“云帆,你弯下腰来。” 云帆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谢天瑞凑到了他的耳边,对他神秘兮兮地道:“你看那边是谁?” 云帆下意识地抬头,顺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只一眼,云帆的神色就瞬间僵住,整个人露出了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样。 因为,就在那院子的长廊外,赫然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