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管事见了,只觉得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暗暗期盼着,东家赶紧来。 官兵们将云家大部分盐都糟践了,可是,每一袋盐割开,里面淌出来的都是一颗颗白生生的食盐,根本没有夹带半点其他东西。 黄有才原本还挺信心满满,但官兵们回禀的消息却让他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他一双虎目扫向了彭继仁。 彭继仁被他一扫,身子禁不住一阵瑟缩。 他急忙道:“小的看得清楚,明明好些盐里面都夹带了铁器,不可能会没有的,定是还没排查到。” 黄有才按下心头的焦虑,命人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袋盐。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番动静弄得这么大,大家自然都好奇不已,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围观结果。 只是糟蹋了这么多盐,却还是没有找到半点能证明云家有罪的证据,众人不免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了。 最后,只剩下唯一的一艘船没搜了。 黄有才不免也越发心浮气躁起来。 他狠狠瞪着彭继仁,一副询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模样。 彭继仁也禁不住狠狠地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方才的得意之色一扫而空。 这究竟是怎么 一回事? 为什么一切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那些盐里,明明应该是掺杂着一些要命的东西的啊!为什么一下子全都没了? 这简直像是撞了鬼了! 卢管事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黄大人,我们云家本本分分,安安生生地做生意。 船上的这些,都是最上好的盐,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夹带半点不该有的东西啊! 黄大人,您快叫您的手下们住手吧,那最后一船盐,可不能再白白糟蹋了!” 黄有才的面皮紧绷,眼底一片阴鸷。 现在停手,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岂不是都变成了仗势欺人? 若是不能抓出云家的半点错处来,自己岂不是下不来台? 那些被糟蹋了的盐,难道要自己一力承担责任? 他不过就是个百户,哪里有这么一大笔财力承担这样大的损失? 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就断然没有现在停手的道理! 原本十分紧张担忧的许峰,见到此番情形,也不禁心神微动。 他看向黄有才,终于恢复了几分硬气,“黄大人,那么多盐都被你的手下毁了,可是却半点火炮和铁器都没找出来,莫非,黄大人是被人蒙骗了?平白闹了一场笑话?” 黄有 才的面皮狠狠抽了抽,神色很是阴沉。 彭继仁此时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底气不足了起来,“小的,小的明明没有说谎,小的是亲眼所见……” 卢管事指着彭继仁大骂。 “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的商船上有那要命的东西? 现在连官老爷都搜不出来,难道我老头子还会变魔术,一下就把它变没了不成?” 这下轮到许峰趾高气昂了。 “本官以为,黄大人你还是停手的好。 如此好歹还能保全云家的最后一艘官盐。 不然,到时候,可有得大人你赔的。” 黄有才铜铃似的眸子狠狠瞪了过去,“说不定这蹊跷就出在最后一艘船上呢? 若是不搜个彻底,如何能证明云家的清白?来人,给本官继续搜!” “大人,万万不可啊!” 卢管事再次凄声阻拦,黄有才却是打定了主意,半点都不为所动。 卢管事越是紧张阻拦,黄有才就越发笃定,这最后一艘船铁定有猫腻。 而且最后一艘船的吃水线是最深的,说不定这艘船上根本半点官盐都没有,全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在黄大人的手下要准备动手时,一道清朗的男 声忽的从远处传来。 “大人且慢。” 随着那声看去,便见一道颀长的人影正朝这边疾奔而来。 卢管事见到他,浑浊的眼中瞬间就冒出了一股灼灼的光芒与喜色。 “公子!你可算来了!” 这来人,正是云子鹤。 卢管事激动得涕泗横流,满脸都是羞愧自责。 “公子,老奴无用,没有顺利完成公子交托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