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只要赵乐俪获得开心、快乐就好,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谢圭璋眸底掠过了一抹凝色,对于慈敏的话,他并不是很信任,听一半,保留一半。 忽又听慈敏说道:“俪儿手腕上,一直系着一枚玄纹玉璜,你应当也调查过了此物的下落,知晓这一枚玉璜来历匪浅。” 谢圭璋左手食指摩挲着右手虎口,眸色浅浅地狭了一狭,“阿俪以前同我说过,她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走水崩坏的古寺,有奔窜哭嚎的宫人,她处于人潮之中,被人撞倒,命悬一线之时,是一个人助她脱险。” 在慈敏惊怔的注视之下,谢圭璋一字一顿地说道:“阿俪说,虽然看不清此人的脸,但是,她能够明晰地看到他悬缀于腰间的雪色玉璜。 偏巧地,与她手中所攥系着的玄纹玉璜相映成趣。 谢圭璋凝声说道:“阿俪经常做这样的梦,梦到端王,但她想要去寻溯自己与端王的过往之时,却发现,想不起一分一毫。” 话及此,谢圭璋朝着慈敏凝睇去一眼,削薄的嘴唇噙着一抹极淡的笑:“这是为何呢?” ——寒山寺大火,火光直冲云天,寺宇被火舌摧毁,宫人奔走嚎哭,推推搡搡跌跌撞撞地朝外行去。 这是阿俪最深的梦魇。 委实是避无可避了,慈敏沉默了好一会儿,适才点了点首,说道:“我确乎是对俪儿的记忆动了手脚,有一些往事,我不想让她回忆起来,免得心内摧伤。” 谢圭璋削薄的唇畔,轻轻抿成了一条极细的线,鸦黑的眸暗藏风雨,他淡声问道:“是将与端王一切相关的记忆,悉身抹煞了去,是吗?” 慈敏没有回答他这一问,而是娓娓交代了前情:“渔阳县主与安婕妤乃是手帕交,常有来往,加之俪儿和端王年岁相近,他们两小无猜,算是青梅竹马。” 一抹异色浮掠过谢圭璋的脑袋,翛忽之间,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零碎记忆,忽然撞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听到端王二字,不知为何,谢圭璋的头就会隐微地胀疼。 不过,他明面上没有过多波澜,更不曾显山露水。 慈敏道:“端王清正端方,阿俪姝美温娴,当时渔阳县主与安婕妤便是商定好了,结下一门亲事,以玉璜为信物。” 风势逐渐缓和下来,慈敏的心情仍旧不平静:“寒山寺那场大火后,端王与安婕妤相继罹难,朝堂之中人心鬼蜮,临阵倒戈者不少,纷纷成了宋谟的拥趸。” 慈敏道:“端王一派倒了,若是新君登基,首先清算的便是慈家。因于此,慈敏便是将赵乐俪脑海当中关于端王的种种记忆,一并抹去了。 慈敏心中又是颇为矛盾,她不想将赵乐俪牵扯入局,但又祈盼着她能真的查出点什么。 谢圭璋淡眸轻掀,露出了原石一般的眸瞳,他的太阳穴胀跳得更加厉害了,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松了开去。 在他所不曾真正参与过的她的前半生里,有这样的一个人,让她喜,让她忧。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在此一瞬间攫住了他。 他无可避免地,会生出一丝吃味。 在这一抹微微酸涩的情绪之中,谢圭璋又生出了一丝复杂的熟稔,蓦觉慈敏之所言,他好像真正亲身历经过。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事体——宗济曾经提点过他,告诉他,另外一枚雪色玉璜的下落,是在百鬼阁阁主麓娘那处。 鬼使神差地,谢圭璋问道:“假令端王尚活在人间世之中,你会如何?” 慈敏怔然了好一会儿,适才反应过来,说:“如果端王还活着,我希望他莫要回来了,我也不想让阿俪知晓他还活着。” 慈敏从谢圭璋的这一问当中,嗅出了一丝端倪,当下反问道:“为何你会这般问?” 谢圭璋顿了一顿,眸底之中的凝色,猝地淡去,取而代之地是一副漫不经心之色:“随口一问罢了。“ 凉飕飕的湿风,徐缓地从远处飘了过来。 慈敏顺着风吹过来的方向,看了船舱之中的纤纤衣影,说道:“俪儿人生第一回出远门,今次能一路从东宫逃脱出来,辗转多地,一路相安无事地抵达恭州府,姑且也算是造化了。” 似乎觉察到慈敏的注视,居于船舱内的女郎,亦是凝眸伫望而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般在虚空之中对契上了,撞出了一星半澜的水花。 慈敏拢回视线,道:“数日前,我收到了俪儿的书信,她在信中提到了你。” 一抹凝色浮掠过谢圭璋的眉庭,此前,赵乐俪确乎是寻他讨了一份笔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