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道:“谢圭璋,有什么事,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谢圭璋顿了顿,猝然笑出声来,眼眸的眸梢牵了起来,眸瞳如有实质,笑起来很是温柔,道:“方才你不是为我念信了么?” 赵乐俪显著地顿了一顿,许久才缓回神儿来,觉得颇为匪夷所思,道:“这就算是为你做了事吗?” ……就这般简单? 谢圭璋「嗯」了一声,狭长的眼眸慵懒地勾了起来,笑意深了深,道:“不然的话,你觉得我想让你做什么呢?” 两人对话之间,仿佛在进行一种细微的拉扯,空气之中,蒙昧的情愫正在发酵。 赵乐俪耳根微微热燥了起来,谢圭璋看着她薄红的眼尾,还有那一头柔顺的发丝。 他掩藏在玄纹袖裾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克制地伸了出来,穿过暖薄的空气和橘橙色的火光,在赵乐俪的脑袋上,他修长玉润的指腹穿过她鬓角处的发丝,温柔地摩挲了一番。 赵乐俪没有预料到谢圭璋会有这般行止,很玄妙地是,对于他的轻易靠近,她并没有很深的抵触,恰恰相反地是,反而生出了一丝无可言说的眷恋。 赵乐俪垂眸,眸睫在空气之中震颤了一番,低声说道:“感觉我做得还不够,你还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谢圭璋作沉思状,道:“先留着罢,等往后我想到了,再话与你知。” 赵乐俪素手轻轻安放于膝面之上,看着谢圭璋将她写好的信札放置在信筒里,迩后,他便是离开了。 应当是将信送至苏州会馆了罢。 不过,她心中到底还是藏有一惑。 原以为谢圭璋会亲自验察信中内容,哪承想,他让她念出来。方才,她念信的时候,有意漏读了一段,他居然不曾觉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里,赵乐俪心中添了一个猜测,但并不敢妄自去证实。 「轰隆」一声,穹顶之上,陡地滚落下一道霹雳般的惊雷。 赵乐俪举目朝着支摘窗之外的方向,凝睇而去。 斗檐之下,檐雨如注,声如蚕食桑叶,石击深潭。 不知为何,她心中生出了一丝隐微的不妙预感, - 夤夜时分,暴雨滂沱,宣政殿。 赵闵被侍卫押至外殿,行相狼狈地跪伏在地。 他的面容之上,尽是憔悴颓然之色,身上的官袍亦是死了个透彻。 他左右两侧不远处,各侍有一位捧灯的素衣宫娥,灯影昏昧,烛火被穿堂风吹得不安地扭来扭去,火光将偌大的宫殿笼罩得半昏半明,宫人的身影俨如一尊失去生气的石像,显得死气沉沉。 空气遂如一潭滞重而沉凝的死水。 廊檐之下的碎雨声,依和着殿外急切的风声,依和着宫内幽缓的更漏声,这些细微的声响,连成了一条摧魂摄魄的丝弦,搅缠于赵闵的颈部,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委实有些喘息不过来。 太子给他的十二个时辰,已然过去,循照自己当初的允诺,是该对外宣称赵乐俪死于谢魔头之手,并让赵芷替嫁至东宫。 暴雨之夜,太子亲自遣私兵去护国公府拿人,岑氏哭天喊地,抱着心神崩溃的赵芷死死不撒手, 赵闵不忍眼睁睁地看着爱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夺走,忙不迭在宋谟面前叩首解释,白昼巳时牌分,赵乐俪回府来过一趟,他将她拘于常松院里,本打算在天亮之前通知东宫,哪承想,傍夕的时候,谢圭璋就屠遍了整座护国公府,将赵乐俪公然抢走了。 犹恐太子不信任似的,赵闵指着庭院之中那些横七竖八的侍卫,指着花厅里的遍地狼藉,颤声说道:“这些皆是谢魔头作恶的行迹!请太子明察!” 面对赵闵的推诿之辞,宋谟淡寂的面容之上,毫无一丝一毫的波澜,一晌摩挲着指腹一侧的尾戒,一晌淡笑说道:“护国公这是在怪罪孤不曾借兵予你?” 这一顶污帽倾轧下来,直截了当地压塌了赵闵的脊梁骨,他跪伏在地,连连告饶,说自己不敢。 宋谟明面上行事温和,但真正做起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直截了当地差人押走了赵芷,将其押入东宫之中,且为赵乐俪准备了一座棺椁,柏木质地,停摆在宣政殿的大殿前,迫他指认。 赵闵非常清楚,这一座棺椁之中,盛放的只有少詹士杨隐的一座头颅。 杨隐头颅以下的残尸,在数个时辰以前,亦是被寻了回来,与头颅一起,放置在棺椁之中。 宋谟逼迫让他将杨隐的尸首,指认为了赵乐俪。 赵闵分明知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