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二十年前,先帝征战南蛮,班师回朝前夜,有一支骑兵突袭,欲行刺帝王,那只骑兵是我们山匪负责剿灭的,但你当时在宋熹帝耳前吹了什么枕边风,说我们山匪起了反心,这骑兵突袭是我们自导自演,说我们想要窃取帝王胜利的果实。” 长孙氏回溯起了这一桩事体,深深地笑了起来,道:“可笑,这天底下,怎的会有如此可笑的事!谢麓,你是在怨怼我挑拨你与帝王之间的感情,是也不是?你以为你没有当上皇后,一切的责咎都在我身上,是吗?” 谢麓眉心一挑,沉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长孙氏道:“你以为就凭我一个人一张嘴,能左右的了帝王心吗?你以为我说的这一切都是谢麓一人所为,帝王就信了?这未免太过于可笑了。” 稠血从长孙珑一人汩汩流出,她仰眸看着谢麓:“帝王心中根本就没有你啊,你不过是他扩展疆土的一个工具、一个手段罢了,那一支骑兵确乎是我安排的,但帝王是知情的,谢麓,你明白吗?帝王是知情的!但他没有阻止我,他默允了这件事!他是在借我的手,除掉你!” 这番话无疑是一枝穿心箭,扎得谢麓浑身颤栗。 她抓着长孙氏的云髻,疯狂撕扯:“不!这不可能!” 局势转换,长孙氏并不挣扎,任由谢麓撕扯、捶打自己,任由她将自己折腾得头破血流,她火上添油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帝王,他蛰居于璇玑宫,离金銮殿也不远。” “好,我去问帝王,在此之前,我要杀了你!” 正要动手,一只纤纤素手捉住了她。 是赵乐俪。 她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衣着素淡端丽的女子。 女子极有气质,挽高髻,面容清素端方,但美中不足的是,那一张娇靥之上,双眸清丽无神。 谢麓认出了这个女子:“渔阳县主。” 赵乐俪对他道:“母亲让你先不要动手,别偏听了皇后的片面之词。” 此话一落,俨若一根惊堂木当空落下,在浓灰色的空气之中掀起巨大的光尘。 谢麓与长孙氏俱是怔愣了一番。 谢麓道:“片面之词?” 赵乐俪道:“母后刚刚跟我说了,在坤宁宫的东面偏南的位置,有一座宫殿,名曰白鹿宫,此宫年年都会遣人修葺洒扫,但一直无人栖住,想必是帝王专门给你打造。” 一语掀起千层风浪。 谢麓眸眶盈满了泪,口中喃喃:“这怎么可能,宋熹帝真的给我修葺了一座宫殿?” 赵乐俪道:“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谢麓道:“好、好,你快带我去看看,看看那一座宫殿到底是不是专门修葺给我的。” 赵乐俪带着谢麓离去前,被长孙皇后拽住了裙裾。 长孙氏咬牙切齿地道:“枉我救了你的母亲,你就这般报答我的?!你为何与我的死对头沆瀣一气!” 慈姩抓住了长孙氏的手:“收手罢,你再动气,真的要没命了。” 长孙氏精心挽就的云髻,就这般垂落了下去,秀发散落一地,行相皆狼狈。 长孙氏泪流不止,“我这一生何其可悲啊,生养的儿子不是自己的,枕边人一直有着白月光,你们人人都怨怼我,一心盼着我死,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慈姩道:“皇后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长孙氏道:“我杀了端王的生母,他不会放过我的。” 慈姩道:“你对我有恩,我自然会报答你。” 长孙氏哂笑了一下:“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若不是你告知谢麓白露宫的真相,谢麓那个贱人也不会嘚瑟成这样!” 长孙氏道:“我只是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罢了。” 长孙氏冷哼一声,但牵动了伤口,她气得面色苍白。 慈姩从袖裾之中摸出金疮药,为长孙氏疗伤,长孙氏道:“宋谌目下去了何处?” 慈姩道:“如果我没猜出的话,他会先去璇玑宫,去见面宋熹帝。” 一抹异色略过长孙氏的眉庭,消失了十余年的前太子,此番进宫去见皇帝。 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长孙氏道:“对了,你可知道,当年帝王意欲强行纳你为妃一事?” 慈姩唇畔噙起一抹哂笑:“自然知晓。” 长孙氏攥紧了拳心:“忽然觉得,谢麓虽然可憎,但最该死的人,是帝王,我们女子在此处自相残杀,他不知是不是在璇玑宫里,坐收渔翁之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