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不在意的很。 默默收好承露囊,夜哲用袖子抹了抹油腻腻的嘴,挠挠头,迟疑道:“怎么感觉,我像是凡界那种吃软饭的人呢?” 住女人的房子吃女人的东西用女人的钱,样样倚靠女人来过活…… 他嗫嚅道:“原以为你会讲‘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教我去学习赚钱的方法。” “唔,很有志气的想法。”楚黛十分赞赏他的气节,“不过我确实没有讲授大道理的念头,着实自愧弗如,你眼下可以回到胡饼摊子接着卖胡饼,最后享受得来的硕果。”她笑着指向他袖中的承露囊,“雪嫣,把钱都拿回来,我们要让夜护卫自力更生,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夜哲揽紧袖口,谄媚道:“不……不必,我觉得软饭是可以适当吃上一吃,更有益脾胃的消化,更健康!” 楚黛忧心忡忡,“只怕你吃不惯软饭。” “绝对不会!我平生最爱吃软饭,焉有吃不惯之理。” “既如此,我便安心了。” 他袖上一块锃亮的油渍明晃晃扎进楚黛目中,令素有洁癖的她嫌恶地拧了眉,耐着性子递他一条丝帕,殷殷叮嘱:“你记住以后用完馔肴用丝帕擦嘴,千万别用袖子,很不雅。”说罢,撇眼看向其他地方,求个眼不见心为净。 至于吗…… 夜哲哼了声,依言拿丝帕擦完嘴,旋即团了个团塞进袖子里。 怎么摊上个不讲究洁净的白泽。 为追悼自己皱皱巴巴的丝帕,楚黛抬手自斟两杯酒,顺手递给对面的夜哲一杯。 轻晃酒杯,微嗅酒香,她渐渐颦眉,面色不虞。 “啧,这酒真香醇!”夜哲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真是好酒。 “这叫真不错?看来夜护卫的品位有待提升。”楚黛面无表情地泼掉杯内酒水,嗤之以鼻。 “《齐民要术》有云:酒一斗,胡椒六十枚,干姜一分,鸡舌香一分,荜拨六枚,下簁,绢囊盛,内酒中。一宿,蜜一升和之。方为和酒!醉仙居所酿的酒少荜拨二枚且勾兑大量井水,焉能称之为和酒?是假酒才对!” 她拂袖,将青瓷酒壶一下子扫到地上,冷眼看着酒壶碎裂淌出一大滩酒水,红唇微启:“有辱佳酿。” “我的酒——”夜哲惊呼,痛心疾首捶着胸口,万分心疼那壶和酒白白失掉,语含悲愤:“你还没尝一口,怎就知晓少荜拨二枚勾兑大量井水!” 此时,雪嫣掩嘴笑了笑,拖长尾音嘁了一声,口吻骄傲:“我家娘子自小熟知各类酒,只需微嗅即能辨出是何种酒同纯度及其酿造材料,而且也没有我家娘子酿不出的酒。” 她言之凿凿眉飞色舞的小模样,惹来夜哲的狐疑,“讲得真够玄乎,谁知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暂且不论真假,我这就带你去一处喝酒的好地方,相信喝过那儿的酒,你大概会醉在酒缸里头。” 楚黛托腮,笑容真诚无害,一双美目弯弯,哄得夜哲傻愣愣一口答应下来。 直至坐上马车,某人才回神,僵硬撇过头,支支吾吾道:“我、我突然不想去了。” 早已摸透他外表假正经,内里吃货真本性的楚黛,循循善诱道:“俗语有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在国公府的这段时间,吃穿住行样样皆是我着人安排,诚然我并非是个图回报的人,但在我需要你之时,你也应该偶尔结草衔环来报答报答我。”含笑的眉眼微敛,肃容正色道:“况喝个酒也不是劳什子伤天害理之事,焉有不应承之理?” 夜哲:“……”我竟无法拒绝。 天际浅金色的日光勾勒广袤云海,播撒下炙热光芒,青灰石墙长着厚厚苔藓,老旧的石板路裂痕斑斑冒出几棵绿茵茵的野草顽强生长,两株树龄不知几何的浓翠绿柳,矗立在巷口荡迭着晃摆枝条,拂动涛涛绿浪。 拐入一条长长的小巷子,迎面阵阵佳酿醇香顺沿帷幔的缝隙钻进车内,伴随着愈发醇厚的酒香,马车驶停于一座竹楼前,车夫放下脚凳恭立一侧。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自帷幔中探出握住车轼,手掌使劲攥着直至骨节紧绷泛白,像是承受千钧的压力,帷幔后露出夜哲一张苍白的俊脸,他薄唇微抖,语调沙哑:“我……再也不要坐马车!”手扒着车轼双股颤颤地爬下马车,扶着石墙狠命干呕,一副欲吐不吐的窘样,惹来车夫同情的目光。 “夜护卫要不要喝点水压一压。” “谢谢,呕……不用,我怕喝完之后就更控制不住想吐的欲望,呕——” 楚黛下马车后并未多加理睬他,素手拢一拢鬓发,挽上帔帛,率先步入竹楼内,可怜夜哲有气无力缀于她身后,凄凄惨惨发出哀叫:“你慢点,照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