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丫头!”卓水清没料到卓水秀这么果断,当即恨铁不成钢地跟了上去,“少夫人喜欢你,只要你去认个错,她肯定还会继续教你的!你……” 卓水秀听着姐姐的絮絮叨叨,半晌,才终于缓缓开口:“姐姐。” 卓水清正在埋怨她,并没有听到她这微弱的一声轻唤。 卓水秀盯着卓水清不断开合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从心底里蔓延出来苦涩。 “姐姐!”她提高了嗓子。 “什么?”卓水清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觉得少夫人教坏了我吗?”卓水秀咬了咬嘴唇,想到在临天镇的那番争论,苦涩极了,“现在不是正称了你的心意,怎么你反而纠缠不清了起来?” 卓水清睁大了眼睛,骂道:“不过几句玩笑话,少夫人都未必记得,你倒是放在心里了!” 卓水秀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卓水清心里顿时打了一个突,半晌,才又烦闷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不过是想要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不要跟我一样。” 卓水清的声音带了太多的茫然与惆怅,就像一片树叶一般,被风吹了个无影无踪。 卓水秀不言,只是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自从这次以后,卓水秀便安心地在家里读书,倒是卓水清不甘心放弃,倒是每天都去秦家一趟,或是说些软话,或是送些她做的点心和手帕。 秦家自是不要她的东西,柳婆子得了秦惜时的话,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她却也不像从前在别院客居时那般细腻敏感了,连眼圈都不红一下,反而还能顺着柳婆子的话自嘲几句。 几次三番下来,柳婆子倒是对她略有改观。 “这卓大姑娘,”云予微在院子里晒太阳,柳婆子不禁跟她提起了卓水清,“若是从前也这样行事,恐怕也不至于如此了。” 云予微笑笑:“妈妈以后若是得空,多劝她几句吧。总是这样上门,对她的名声对我们的名声都不好。” “听少夫人的。”柳婆子听云予微这般说,便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原本也不是心软到是非不分的人,只是总有些可惜卓水秀那个孩子。 只是,柳婆子还没能劝退卓水清,秦家别院先迎来了一场变故。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便来敲秦家别院的门来了。 柳大爷和柳婆子急急忙忙地应了门,门一开,便见着凶神恶煞的一行人站在外头,各个人高马大,统一地戴了半边金属面具,遮住了眼眉;虽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杀气简直扑面而来。 柳家老夫妻自从来这边看别院以后,已是多年不曾见过这等场面了。 柳婆子上前,讪笑道:“大爷们,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是不是秦家的宅子?”为首的人并不吃她套近乎的这一套,声音冰冷得犹如数九寒冬。 柳家老夫妻对视一眼,心想——坏了!原本他们还打算,若是这些人硬要强来,他们便抬出秦家来做震慑。谁知道这群人来者不善,还就是冲着秦家来的! “是,”柳大爷赔笑道,“不知你们找哪个秦家?” 他们倒也没问错什么,这秦家别院附近,有几家都是秦家善堂出来的人,在附近安了家。 这可不都是秦家? 柳大爷颇为理直气壮。 “还能是哪个秦家?”为首的人提起秦震,倒是有了几分敬意,“抚远大将军的秦家。” 柳大爷试探着问:“那各位大爷是……” “近来秦小将军行踪成谜,我等奉命来查这到底有何端倪。”为首的人唇边露出了一丝冷笑,“是否秦小将军对圣上有了二心?” “这……”柳婆子吓得急忙道,“这可不能乱说啊!” 为首的人却不耐烦再跟这老夫妻绕嘴,拔了腰间的剑便硬要往里闯:“把你们藏匿的人交出来!” 柳家夫妻心中皆是“咯噔”一声——少夫人的身份成谜,只是他们身为忠仆,自然没有去质问主人的心思;结果现在竟是招来了这种祸患!二人一时竟是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秦惜时已于两日前离开了别院。 “大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吓人呢。”柳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拿了银子往人怀中送,“天冷,咱们喝杯热茶去去寒。” “交人!”一行人毫不为之所动,反而齐刷刷地亮出了剑,“还是进去搜?!” “柳妈妈,”一道柔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马车哒哒地停住了,一个漂亮的少女掀了帘子,露出了一个不解的表情,“我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来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