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蔡华和月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子口,卓水清还怔忡地立在原地,浑身微微地颤抖着。 直到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下一秒,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姑娘,没事了。”云予微轻声安慰道。 仿若萧瑟的秋叶终于落到了最终要栖身的土地上,卓水清这才恍若从噩梦中惊醒,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她哭得无声无息,却又仿佛歇斯底里。 巷子外的柳婆婆牵着卓水秀的手,低声哄着她去别的店里逛逛,留了二人一个清净。 “你知道吗?”她哽咽道,“我从前还在为他找借口,说他之所以负心,大约是因为家中悍妇,否则我们之间那些互相依靠爱慕的感情,他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到了现在,我才看明白了,”卓水清哭道,“他就是负心,就是寡情,他家中没有悍妇,他倒是在嘴里把我变成了个卖弄色相的女人!怪不得他夫人看不起我!” 云予微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卓水清才终于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回转过来。 她惊觉自己竟是在“情敌”的怀中哭诉半晌,猛地推开了云予微。 云予微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应对不及,一个趔趄,直接被推倒在地。 小腹有些许疼痛传来。 “你……你没事吧?”卓水清慌乱地去扶她,“我不是故意的!” 云予微忍了疼痛,唇色浅白,她勉力地顺着卓水清的力度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脱力,便下意识地靠在墙壁上。 “你……你怎么样?”卓水清慌得几乎要口不择言,“怎么偏偏非要今天出来?遇见这么多事,今天就不宜出门!” “没事,”云予微迅速地替自己把了脉,虚弱地朝卓水清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你现在去找柳妈妈,把车赶过来,我们回去。” 马车上有云予微放的滋肾养胎丸,她正要服下,卓水清却是颤颤巍巍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予微略有不解地看着她。 “少夫人,”卓水清咬了咬牙,几乎直接跪了下来,“今天是我不对,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云予微:“……” 她倒是没有搞懂卓水清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是为了什么。 倒是柳婆子看出了端倪,一边拿了毯子给云予微盖上腿,一边朝卓水清冷笑道:“卓姑娘大可把心好好地放在肚子里,咱们少夫人用的这是滋肾养胎丸,不是什么毒药!” 卓水清被戳破了心思,顿时这不知是要跪还是不跪。 云予微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小妹扶你姐姐坐好。” “少夫人别怪老奴我多嘴,”柳婆子阴阳怪气道,“有些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真当自己能重要到跟我们秦家的孙少爷一样金贵呢!” 卓水清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愤欲绝。 卓家姐妹家中清贫,从前少不得看人脸色生活,卓水秀又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到了这会儿,岂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 第一次地,她好像对自家姐姐生出了几分失望。 待回到了别院,虽然云予微说了自己没事,但柳婆子哪里敢怠慢,连夜叫人传了消息给秦家兄妹。 于是,半夜三更,秦家兄妹齐齐地出现在了别院。 已经睡着了的云予微睡梦中察觉到房间有人,一睁眼,便看着这对兄妹在她床榻前垂泪。 幸好还点了一盏琉璃灯,虽然光线不是很强,但也不至于看不清人脸。 云予微认出这兄妹,一颗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你们俩大半夜的来吓我呢?”云予微没好气道。 秦惜时却是满眼含泪:“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别院里,我该带你回大宅。” 秦云铮亦是满面愧色:“是我没保护好予微。” “你们俩做什么?”云予微哭笑不得,“孩子没事。” “有我在,不会让孩子有事。”云予微看向这两兄妹,以为他们是在担忧孩子。 秦云铮却是一把抓住了云予微的手,低声道:“我最担忧的,是你的身体。若是孩子是你身体的负担,那我宁愿没有这个孩子!” 秦惜时面上闪过一丝痛楚。 “那卓家人实在不知好歹,”秦云铮想起他之前对卓水清的以礼相待,换回来的竟是如此结果,越发心如刀割,“我们已经给了她钱,给了她房,又给了她生意,替她将这辈子怎么过得好都想过了,已经报了她当初救你的恩情。” “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