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里,卓水清正提了水桶,一瓢一瓢地亲自在浇花。 她身着淡黄色的金菊吐蕊香缎大袖锦衣,飘逸的阔袖被她用了一条同色的襻膊束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半截小臂; 素手持着一只葫芦瓢,正笑盈盈地给那些花儿浇着水。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弯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了半截雪白的后颈。 姜黄色的繁绣祥云百褶长裙铺在地上,恰如满园绽放的花一般,也是一朵盛放的花的模样。 她余光瞥见秦云铮从一旁路过,她没有起身,仍保持着那个浇花的姿势,仰起脸来,笑吟吟地冲秦云铮道:“秦公子。” 秦云铮远远地便看到这幅如画般的画面,便笑道:“卓姑娘要浇花,怎么不叫上两个人来,也好为你抬水。” 卓水清敛目笑道:“我自小生在田间,再重的农活都做了,一桶水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裙子也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回头看了一眼,惊道:“这可坏了,这么好的裙子倒是被我弄脏了!” 秦云铮凑近瞥了一眼,笑道:“无妨。卓姑娘若是喜欢这个料子,让柳妈再给姑娘裁几件新的裙子。” 卓水清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摇头道:“那太奢侈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提了裙子往外走;只是她一门心思全在不弄脏裙子上面了,倒是一不留神,踩到了之前浇过的泥地上,霎时间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朝地上倒去。 “小心!” 秦云铮眼疾手快,直接将卓水清揽在了怀中,轻巧地带离了花圃。 青年宽阔温暖的胸膛顿时让卓水清嗓子间的惊叫声戛然而止,她附耳听着秦云铮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只觉得面上火烫。 “失礼了。”秦云铮很快地松开了她。 卓水清红着脸低头道:“多谢公子相救。” 秦云铮摇了摇头,指了她弄脏了的裙摆道:“卓姑娘回去歇息歇息吧。” 卓水清点了点头,而后,含羞带怯地看了秦云铮一眼,这才提了裙子,款款而去。 秦云铮目送着她离开,一转头,便撞见了秦惜时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在檐下干什么?”秦云铮吓了一跳,“予微呢?” “被我找借口支去书房了。”秦惜时道。 秦云铮挑了挑眉毛,有些茫然:“你俩吵架了?” “呵,”秦惜时冷笑道,“我俩好好的。只是,若是再这么下去,该吵架的就是你们俩了。” 秦云铮顿时一惊,忙忙追问道:“为什么?予微生我的气了?” “为什么?”秦惜时又是一个冷笑,“她生什么气?她又没看到花园里某人温香软玉在怀。” “你胡说什么?!”秦云铮又不是个傻子,当即明白了秦惜时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卓水清离去的方向,嗔怪道,“我不过是路过扶了卓姑娘一把。” “哦。”秦惜时冷漠。 “你是马上要当皇后的人了,”秦云铮叹息,伸手就要去戳妹妹的额头,“怎么还如此气量狭小,胡乱猜度?” “幸亏别院里没有外人,否则你方才那胡说八道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污了卓姑娘的清白名声?”秦云铮语重心长道,“日后你进宫做了皇后,难道也是如此捕风捉影?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你难道谁的醋都要吃一遍?” 秦惜时躲了秦云铮的手指,恨恨地看着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的兄长,有些感叹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提起宁昭。 “我捕风捉影?”秦惜时又是一阵冷笑,“你是我亲哥哥,我没必要跟你绕弯子。你若是真心想要跟云姐姐相守,那就离那位卓姑娘远一些。” “你怎么就绕不开卓姑娘了?”秦云铮无奈。 “否则,我看你还是把一切复原得比较好,”秦惜时冷笑,“起码我以后不会让云姐姐受委屈。” “惜时!”秦云铮怒道。 秦惜时眼看着兄长怒容,终于还是咽下了剩下的冷嘲热讽。 “总之,你离卓姑娘远一些。”秦惜时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看上去更加平静,“你如今是有妻室的人,离旁的女子远一些,总是对的。” “再说了,”秦惜时冷笑,一字一顿道,“就算是为了不带累那位卓姑娘的清白名声,你也更该谨言慎行,离她远一些!” 秦云铮这下冷静了下来,点头道:“你说得很是。” 秦惜时懒得再看他,转身去了书房。 秦云铮巴巴地跟了上来,笑道:“好妹妹,你别生气,我不过一时失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