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宁昭的面色阴沉,“再让其他太医看看!” 一溜儿的太医上来,一一闻过看过,纷纷得出了同一个答案。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算……”杨迎秋还想要辩驳,可内心涌起的愤怒与悲哀叫她真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安南王看着备受打击的小女儿,心中暗恨里将她宠溺太过,明明性子那样像自己,结果连这样的小场面都应付不过去! “陛下,”安南王抬头道,“即使这里面确实是什么蚀骨情,也只能说明小女是受害者,并不能说明我儿是加害者啊!” “我儿与小女一向兄妹情深,怎么可能下了媚香来毒害她?”安南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在场的人无不侧目——谁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清宁郡主还气得差点儿直接拔剑要杀杨三公子,安南王居然还能如此睁眼说瞎话。 想起这么一件事,大家的心中也愈加微妙——这么说来,好像也说得通了。清宁郡主毫不给杨三公子面子,要打要杀闹得人尽皆知,杨三公子现在是面子里子尽失,若是一时鬼迷心窍,蓄意报复得宠的妹妹,好像也非常说得过去! 这下,大家看杨迎秋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怜爱。 杨迎秋内心荒凉一片,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不可能的。我起居坐卧,都是由丹梅安排,三哥插不进手……” 她的话陡然停住了。 她抬眼看向丹梅,只见丹梅自从进来以后就一直跪在地上,连看都没敢朝她看一眼。 她突然想起来云予微临走之前,向她说的那句话。 她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若非时间场合不对,杨迎秋几乎要自嘲笑出声来——云予微啊云予微,云予微竟然早就提醒过她了! 可她狂妄自大,从不肯相信贴心侍女对她竟有二心! “你终于想明白了。”云予微看着杨迎秋的脸色风云变幻,多多少少还是对她起了几分怜惜。 杨迎秋豁然起身,她一脚踹翻了丹梅,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婢!居然敢背叛我!” 丹梅被踹得脸色发白,却是一声也没有发出。 杨迎秋整个人都处于被骗的崩溃边缘,她的父兄她无法当场指责,难道她的丫鬟她还不能打骂两句了? 巨大的愤怒和悲伤将她淹没,让她忘了这是在御前。 “住手!” 德福公公喝了一声,而后几个内侍上前来,飞快地将杨迎秋拖到了一旁。 安南王脸色铁青,上前甩手给了杨迎秋一耳光。 军中出身的王爷,手劲自然不小。 杨迎秋被打得脸直接偏到了另一边,安南王看着她细嫩的脸上浮出了鲜红的掌印,顿时后悔不迭,却也只是硬声道:“陛 半晌,杨迎秋才慢慢地转回了脸,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叫疼,没有叫屈。 她只是沉默。 安南王一阵揪心。 “行了,”宁昭一声断喝,冷笑道,“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武行?安南王若是要教训女儿,待会儿弄清楚了是非,回家教训!” 安南王沉默了片刻:“臣知罪。” “臣一时失态,但这等罪行,绝不肯为我儿认下。”安南王坚决道。 一旁的杨迎秋终于流出了眼泪,可她不肯显露出任何软弱,只是倔强地转过脸去。 云予微点了点头:“丹梅。” 丹梅瑟瑟抬头:“是奴婢将媚药放入香炉和熏香球中的。” “贱人!”安南王怒道。 若非在进来之前,他早就卸下了身上的刀剑,此时丹梅的话音刚落,一定是她人头落地的时候。 安南王当机立断:“陛下,定然是这贱婢存了谋害主子的心!她既要谋害小女,又想诬陷我儿!” “哦,也有可能。”宁昭肯定地点了点头,看着安南王的表情有所和缓,又反问道,“她一个小小婢女,费尽心思把府上的主子都陷害过来一遍,她图什么呢?” 安南王刻意地看向云予微,待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到了云予微身上时,这才转过脸来,正义凛然道:“老臣不知!” “丹梅是吧?”宁昭淡淡道,“你说说看。” “是啊,”安南王的声音透着死亡威胁,“你倒是好好说说!” 丹梅只不过一个平日里在内宅伺候的婢女,纵然她得杨迎秋喜爱,时时带她到处走走,可那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房间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让她小命不保! 她怎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