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叶婉身上,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到了此时,叶婉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后悔——她千不该万不该,去当这个出头鸟,去对云予微动手!她原本以为,太后一定会趁此机会对云予微赶尽杀绝,这才得意忘形!可她怎么没想到,如果太后真的不顾一切也要云予微死,为什么只是将她软禁在偏殿,而不是直接灌她一壶毒酒? 她上当了! 叶婉一阵头晕目眩,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她原以为,这是一场针对云予微的围猎;可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专门为她而设的陷阱! “臣妾冤枉……”她喃喃道,可却说不出任何辩驳之词。 “传言纷纷,阖宫上下,怎地不见旁人听信谣言?”宁昭冷笑,“太后尚且没有给贵妃定罪,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去给贵妃定罪?!” “你算个什么东西?!”宁昭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盏,不顾茶汤滚烫,兜头朝着叶婉砸去。 滚烫的茶水照头泼了叶婉一脸,茶杯将她的额头砸出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茶水茶叶一齐流了下来。 “臣妾一时糊涂!”叶婉拼命叩首,“臣妾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宁昭发出一声喟叹,“朕从前一向以为你人如其名,温婉淑娴,你却如此令朕失望。” 叶婉泪流满面。 “你究竟是一时糊涂,”宁昭问道,“还是有谁想要借你之手,去害贵妃?” 叶婉叩首的动作戛然一顿。 宁昭话中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试图想从宁昭眸中看出些什么。 “叶美人,”太后的声音淡淡地从一旁传来,“陛下说得不错,若是有人威逼于你,你可一定要说出来,这样陛下才好为你做主。” 叶婉浑身一颤。 是,她不聪明,所以总是落入圈套,成为他人棋子,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愚蠢到一无所知。 若是照实说出,恐怕她此时立马就会没了性命。 她痛苦地闭了眼睛,重新叩了下去。 “臣妾……”因为巨大的痛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臣妾愚钝,一时受白昭仪挑拨,听信了谣言,这才对贵妃不利,请陛下降罪。” 太后的面色有所松动,看向叶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意外。 终究是有几分长进。 “叶美人,”太后叹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随意攀咬,罪加一等。” “臣妾愿与白昭仪当面对质。”叶婉低声道。 “陛下,你看……”太后看向宁昭。 宁昭目光沉沉,倏忽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好,很好。” “说起来,谣言已经在六宫沸沸扬扬传了个遍,”他冷声道,“也别只传白昭仪了,但凡交了信笺的妃嫔,全都传召过来候着,到时候谁有话说,当场就说,也省得今日审理清楚,背后还要埋怨!” 太后眉心一跳,宁昭这是有意把事情闹得更大,可是……为什么? 恒昌帝亲口传召,不过一炷香时间,六宫主要的妃嫔已到齐了。 在此期间,因着云予微和叶婉形容实在狼狈,已被太后吩咐去重新更衣理容了;为表公平,宁昭只能沉着脸色坐在座位上。 到了的妃嫔们大约猜到了,宁昭突然传召她们到太后宫中,恐怕要说的就是云予微冒领功劳一事,一路以来,猜测众多。 只是进了殿内,形势却是跟她们的想象有些不一样——云予微确实在跪着,但跪着的不止她一个——叶婉也跪着就算了,德妃也陪跪是什么个意思? 位分最高的良贵妃和德妃都跪着,一时之间,六宫妃嫔们请安行礼过后,竟是惴惴不敢真的坐下了。 “都坐吧。”还是太后开口又赐了一回座,妃嫔们这才不甚踏实地虚坐下来。 “关于信笺一事,想必你们心中也一直不踏实。”太后叹道,“如今有了些进展,就叫你们都过来听听,也免得后头心生疑虑。” “白昭仪,”太后道,“叶美人要同你对质,你可愿意?” 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一把瓜子在嗑的白吟霜猝不及防被点了名,一脸懵逼地起身:“啊,臣妾能不愿意?” 太后:“……” 六宫的妃嫔们皆忍笑忍得辛苦。 白吟霜则是遗憾地扔下了瓜子,也不跪下,只是对叶婉道:“叶美人想要臣妾说什么,臣妾知无不言。” 叶婉见她仍是如此嚣张,心中略略放松了些许,飞快地思忖祸水东引之计。 “白昭仪曾深夜寻到臣妾宫中,言明对良贵妃心怀怨恨,愿意同臣妾一起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