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对不起。我真的累了,病痛的折磨,我再也走不动了,请原谅我。在匈奴这些年,举目无亲,孤苦无依,我心中真的很压抑……真的很难熬。我想去寻找一个安静的世界。这世界太坏,太残忍,我真的无法忍受。我去了,我只想安心地去。父王。你就当我没来过这个世界。你也不要怨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很早以前就和我的朋友说过:“我不想活了。”谢谢你对我这十几年来的照顾。 我会安静地走。还有祖母,我走后你老人家也不要为我哭泣,我知道只有我离开这个世界,匈奴人才没有威胁楼兰的理由。母妃,我衷心地希望我走后楼兰人的日子依然是安宁美好的。父王,最后我想和你说一句......我是楼兰人。若有来生,我还要做楼兰人。 帕尔哈提 绝笔 年少正当时,为何苍天无眼?让楼兰王陷入深深的丧子之痛……他捧着儿子的遗书和骨灰罐,独自徘徊在飘飞的柳絮中凝视着花开花落,遥望那天边的流云,老泪纵横。一千多个????夜夜对儿的思念、记忆没有淡忘,往事历历在目。 亲爱的儿子,帕尔哈提,你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刻地在我脑海浮现,你本是我的希望,我把人间所能想象的美好与爱寄托于你,可你走啦!带着对这个世界美好的眷恋,依依不舍的走啦。你热爱生命,爱亲人,朋友,你青春阳光。对生活充满无限活力。你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死亡”二字,可无情的命运永远将你定格在人生最美好,如花儿般的年龄。 以前,我以为死亡只是一个人的离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死亡是一群灵魂的消亡。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那个真正离开的是如此幸运。因为你死了。而我们却一直在死亡,经历有你的死亡带来的更绵长的死亡。 这些年来,父王每天恍惚中觉得你在宫里。在我的身边。很多次,梦中惊醒去开门。我听到了敲门声。感觉你好像回来了。可现实是外面一片茫茫黑夜.....我唯一能做的事是抱头痛哭。 儿子,已经在天堂的你还好吗?父王不是不爱你,也不是忘记了你,只是有太多难处,太多无法说的原因,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爱的,最聪明的儿子,儿子。这么多年我还是无法停止想念你的一颦一笑还有你那爱哭的样子,还有你读书习字的样子。 依然还记得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你的母后没有和我说一声,就默默地走了。你知道吗?你走后,她是多么的痛苦,去天堂的路太黑,太黑…………又太冷。你离开那天也是一个雨夜,我想你那时一定也很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父王这里一切都好。如果可以......。你可以托个梦回来看看父王,你离开这几年来父王从来没有梦到过你,是你还在生父王的气的吗?连梦里你也不曾出现过。 亲爱的儿子,帕尔哈提,你在天堂,是否惦念着父王?父王心中只有对你源源不绝的思念。时间并非可以沉淀一切,父王对你的深沉爱永远没有变,每当看见关于你的一切,我就知道你永远跟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 儿子,你尽情地在天堂中玩耍吧,那里没有烦恼,也有灾难,没有意外,也没有忧愁。只是我亲爱的儿子啊,你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忘记,但是你的父王,你要时刻记在脑海中,如果还有来生,你一定记得回来啊。儿子,你尽情地在天堂中玩耍吧,通往天堂的路有些冷,母后在你身边吧,她在你离开的五个月后也撒手西去,你们应该在一起吧。想父王的时候千万别哭,我们要坚强,勇敢,用泪水,照亮我们前方的路。 儿子,父王说这么多话。只为让你知道,不管在哪里,你要祝福诸姐弟,她们也一直没有忘记你这个兄弟,你要用你的爱照耀着活着的我们。我们也祝福你...... “呵呵呵,死了,死得好啊。”一排蜡烛正静静地燃烧着,昏黄的烛光映照在面目狰狞的黎帕那脸上,说不出的压抑。“这下,匈奴已经没有威胁楼兰的理由,好啊。”她喃喃自语着,操起锋利的剪刀将烛芯一支支剪断。人都有欲望,帝王家最有权力,为了满足权力欲望,帝王家和围绕着帝王家的人会暴露出人性中很险恶、很无情、很残忍、很丑陋的一面。宫廷斗争不择手段,你死我活,弑父弑母,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都能自相残杀,更别说是没见过面没有一点感情的?“公主。”吾日耶提站在后面看着她的华丽额饰,发辫上的珠花以及脖子上的项链,小声提醒:“今儿又是国丧,这些首饰,摘下来吧。” “........” “上次是假国丧,这次是真的。公主,你不顺着不行啊。上次开办学堂的事情已经得罪了王亲国戚,这次遇到二王子的国丧,若再逆行倒施,可就愚蠢了。” “公主!公主!”穿着白衣素服的热合曼急急忙忙闯进来,看见黎帕那正坐在梳妆台前摘下首饰,“外面来了两兄弟,说是为了争夺父亲遗留的七亩田地,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