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立刻进来侍候国王更衣梳洗。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嗯?人呢?” “来人!” “嘿嘿!国王!”门被撞开,一个稍微有些罗锅的老仆嬉皮笑脸闯进来:“我这就给你打水去!请稍等!”“其他人呢。”陀阇迦惊诧地问。 “昨夜跑进来的那个匈奴奸细,搞得全城恐慌,”老仆说:“现在又有流言蜚语了……说匈奴要派人过来报仇!”“奸细?!”陀阇迦差点跳起来,“在哪儿?抓住没有?” “国王,你忘了?昨夜城门站岗的人已经进来禀告过,是你说的,交给天香长公主全权处理。”“天香长公主已经把奸细打进大牢审问。” 我说的?不记得了。陀阇迦拍拍还有些发胀的脑门,心想昨晚喝多了,睡得死死。“现在审问得如何?” “那个奸细挨了鞭刑,依然嘴硬,一口咬定是二王子身边的侍从,叫做萨迪克。” “什么?帕尔哈提身边的侍从?”陀阇迦愣住,他记得当初派人将帕尔哈提送走时还有十几个随行侍从,名字已经不记得,无法确定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叫做萨迪克的人。“本王得去看看。”陀阇迦立马直觉到此事非同寻常,再加上对儿子的挂念,他顾不得梳洗就要去大牢看个究竟。 费塔哈双手合抱站在“奸细”的身后,熟视无睹,“奸细”身上先是出现一道白紧接着便渗出了鲜血,变成了一道血痕,第一鞭,第二鞭,第三鞭……等到第四鞭打完的时候血痕交汇的地方已经变成伤口,开始往下流血。萨迪克并没有昏迷过去,反而因为剧烈的疼痛更精神:“我要见国王……” 狱卒得意洋洋地说:“很抱歉。国王已经放话交由天香长公主全权处置。” “天香长公主?”萨迪克微微喘着气,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号,蹙眉,感到疑惑,分明记得当初离开楼兰的时候国王膝下只有一个庶公主海珑麟和匈奴夫人生的小王子,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长公主?“……是谁?” “国王的嫡长女。傻子。” “国王还有嫡长女?”萨迪克被弄得更加糊涂,心想怎么回事,难道是不在楼兰这几年又发生过什么变故?“大胆!”他的无知在狱卒眼里则是冒犯,破口大骂:“竟然出口辱没,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扬起鞭子还要再打时,门外响起国相古里甲的声音:“住手!” “国相,还有国王。”费塔哈和众狱卒连忙弯腰行礼。“国王!”萨迪克看见陀阇迦,神情立马变得激动,一个劲扭动手腕企图摆脱行刑架上的绳索:“我是二王子身边的侍从,当年是你派我陪同二王子去匈奴的。”陀阇迦走到行刑架前仔细端详其脸孔,发觉有点印象确实像是当初的随同之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萨迪克。” “萨迪克。本王当初派去那么多人,为何只有你回来了?” “我是趁着王庭内乱跑出来的,因为事态紧急,没有来得及告诉其他人……” “帕尔哈提,本王的儿子怎么样了?” 萨迪克想起帕尔哈提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孔,再也掩藏不住悲伤,号啕大哭起来:“二王子……他,他已经撒手人寰!” 帕尔哈提!我的儿子!陀阇迦听到噩耗的第一个动作是后退几步,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呆愣了许久。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直至发出一声叹息过后,深深地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接着,他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 敬爱的父王: 我小时候就有预感, 我的生命将会很短暂。也许我会走在母亲的前面。我走后...... 有可能会下地狱吧,当然,如果有天堂能上的话那最好了。不过我好像听谁说过人死后都会下地狱的。说一句父王你不爱听的话,我喜欢去地狱。我想在地狱里受苦,因为地狱里受的是身体的折磨,而在人间却是心灵与精神上的折磨……这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所以我宁可下地狱。 父王,当你得知我的死讯时,请你坚强,不要哭。人生是一个笑话,你怎么能哭呢?乳母说过人生本来无意义,而我们要赋予它意义。这一世作为你的儿子应该是缘分了,而此刻,缘尽了,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