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借着骆驼刺思考人生的真谛。” “鬼地方又热又烫的,能把人晒成干,思考什么真谛哟。”“国王。”古里甲从车窗里探出头劝说:“别在强光下暴晒久了,快上来吧。” 马车继续在戈壁滩的腹地行驶着,四周静悄悄,只有马儿哒哒哒奔跑的声音、阳光燃烧的声音、土地干裂的声音。茫茫戈壁滩,一片荒凉,看不到庄稼,看不到人影,甚至连一只飞鸟也没有。当然了,鸟也喜欢热闹,喜欢人喜欢花草树木。怎么肯在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上逗留? 空,戈壁滩是空的,空得让人心慌;也是凉的,凉得让人发抖。陀阇迦再次掀开布帘看见远处的房屋稀稀拉拉散布的村落,陶菲克说那里就是穆再排尔。 干渴的大地露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纹,像张开的大嘴,期待地仰望着苍天……除了刚强的胡杨如颗颗绿宝石一般镶嵌在黄沙漫漫的旱地上,只有几棵稀稀沥沥的小树和杂草,原本从村寨间静静地流过的塔里木河支流几乎都要干涸了,仅剩下几口珍贵的坎儿井,但它们也难逃干涸的厄运,倘若村寨里水源断绝,村民赖以为生的源泉就没了。 “汪!汪!汪!”苏罗漓跳下马车就撞见一条大黄狗,似乎很久没有喝到水了正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喘着粗气。“真是个可怜的东西。”他心生怜悯,拿出随身携带的皮囊拔出木塞,蹲下来亲自喂大黄狗喝水。 陀阇迦东张西望,村间小路冷冷清清,不见一个村民的影子,便问:“人呢?”陶菲克老实回答:“他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陀阇迦说罢罢罢,速带本王去沙鲁克汗家看看。 “沙鲁克汗日子穷苦,他家最近的邻居住在东南方向三里左右。平日如果没什么事,相互之间很少走动。” 陀阇迦边听边走,“吱吱吱吱吱”路上时不时可见大大小小的老鼠洞。几乎每走三五步都能看到一个老鼠洞。在一些大的沙地植株下四面加起来有不下十个老鼠洞。“居然有这么多老鼠!”时不时又有野兔和老鼠从脚边跑过。古里甲吓得后退几步,“诶诶,首席侍医,你在干什么?”无意侧过脸看见苏罗漓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一块布,从草丛里掂起一只死老鼠仔细打量。 苏罗漓回答:“我在查找老鼠的死因。” 楼兰城外农牧民和城里人的住房完全不一样。城里人通常会修建两座宅子,一座供冬季住,一座供夏季住。冬季住的房子向阳,地基较高,夏季住的房子则向阴,地基较低。夏季住的房子窗户也比较小,而且配备两个对立的窗户以方便通气。冬季住的房子外面不种树木花草,远离水房靠近灶房。夏季住的房子外面种满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且靠近水房,远离灶房。冬季房不直连厅堂、不直连长廊要通过两道门进入,夏季房相反直连走廊客厅,通过一道门便可进入。 城外农牧民由于生活贫困,住的多是低矮的石制房屋。即捡来大小不一的石块,混着黏土垒出四面墙,在上面筑起简单的木头框架作为房顶,铺上厚厚的茅草就可。 “沙鲁克汗!”陀阇迦冒冒失失闯入病患家的房子,迎面就扑来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眼花直想吐!!——不吐才是怪事,房子呈长方形,两端既住人也住牲口,这两种占有者分享一个或两个入口,每个入口分别开在房子的长边的中间位置,同一房檐下,人和牲口同住,臭气熏天,住久习惯了也罢,初来驾到者不被熏得呕吐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