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离开匈奴夫人的寝宫就遇见侍卫禀告说瓦让求见,她料定此人是为了向苏罗漓说情而来。果不其然回到寝宫就看见瓦让跪在大门前面使劲叩头求饶:“公主。卑职恳请你宽恕师长苏罗漓一命。” 黎帕那冷冷地说:“凭什么。” 瓦让辩解说:“前王后之死乃是师长的母亲所犯下的罪孽,与师长本人并无瓜葛。”“而且师长也曾经屡次救过公主,公主难道忘了吗?尤其上次中了邪毒就是他……”“你给我闭嘴!”黎帕那指着瓦让,恶狠狠地说:“少拿那些破事来要挟我。”“那个烂人知情不报还把我当成傻驴一样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光是把他打入大牢已经算很便宜他了!” “我的首席侍医啊,外面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你还稳稳当当坐在这里!”苏罗漓正和古达麦坐在芦苇杆子堆上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狱卒走过来,前胸贴着栏栅大声说。 苏罗漓神色自若,“什么事啊,天香长公主又发疯杀人了对吧。” “要是发疯杀人这么简单就好了。”狱卒接着把天香长公主审问前王后曾经的女官朵哈之事以及掘墓鞭尸的骇人行为统统告知,“那几个在前王后死后相继暴毙的女官的坟墓都被天香长公主亲自掘开,尸首又被肢解得支离破碎。” 狱卒本以为苏罗漓知道消息后会一蹦三尺高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依然神色自若,并没有流露一丝一毫过激的表情。“你不害怕吗?”狱卒问他:“你不担心你那个有罪的母亲的坟墓也难逃厄运?” “害怕,担心,有什么用?”苏罗漓无可奈何道:“我现在身陷囹圄,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能救谁呀?她要觉得这样做才能解恨,那爱掘就掘吧!”“可是我还听说,”狱卒拿出一个随身携带水囊拔下木塞,喝了一口水,“你的高徒瓦让方才跑去天香长公主面前为你说情,可是没成。” 苏罗漓沉默片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私藏金币扔给狱卒,“麻烦你帮我传个话,让那小子过来见我。立马就过来!!”而在女牢这边则响起抽抽泣泣的声音:“国王。草民什么也没做啊什么也不知道啊,……草民冤枉啊。” “哼。”唯独阿丽江双手叉腰,在盘腿蹲坐在角落里双手托着脸发愣的栽娜卜面前反复踱步晃来又晃去:“你若是说话语气好些也不至于沦落到此。”“当年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栽娜卜发愣得连眼也不眨一下,定定看着泥块脱落凹凸不平的墙,傻乎乎地说:“国王认定我也参与其中。”“我哪儿敢啊。我当初就是因为不敢,所以才劝过阿迪莱几句,让她别把毒汤药端给前王后,因为我知道前王后在国王心中的位置有多重。前王后若死于非命,后果不堪设想。可是阿迪莱不听啊。她说生活在匈奴人铁蹄下实在不得不从……” 阿丽江问她:“你既然没有参与,为什么要出宫。” “我刚进宫侍应的时候,经常被高级女官欺负。记得那一次她们找借口狂扇我的脸,恰好被路过的前王后撞见,她为我解围,得知我饿着肚子还特意让人从灶房拿来几块热乎乎的馕饼给我充饥。”“她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栽娜卜回忆起一幕幕往事,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可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匈奴夫人毒害,却无力挽救,心里感到罪恶,所以,没有脸待在宫里。” “阿丽江。”莪蒂爬到阿丽江旁边苦苦哀求道:“我也什么也没做啊,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十几口人要养活,求求你帮忙在天香长公主面前说说情啊,说说情。”但问题是阿丽江心里根本没底,“我都自身难保还帮你说情?”然而莪蒂的消息挺灵通,不甘心地说“你不是找过天香长公主了吗,她答应保你不死。” “你们都不想死,”阿丽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鼓动说:“那也拿出戴罪立功的诚意。听闻大宛的贵山城已经被汉人攻破,毋寡被王族杀死砍下头颅提着去见贰师将军并决定投降。西域三十六国纷纷与匈奴断交,今非昔比了,她珤勒尔还算个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们谁知道这匈奴女人还做什么恶事造过什么孽,统统揭发出来!她的报应立马就要来了!” 索法愁眉苦脸道:“知道的都说不清楚,更别说不知道的。” “呵呵,送来这么多羊啊?”“这些是易德里斯老爷上交给国王的罚金。”艾什勒弗返回王宫时,老远看见几个粟特人在和守门卫兵说话,他们还赶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羊,嗯,目测估计有一百只左右。国相古里甲走出来清点一下羊的数目便点头接收,打发走粟特人,然后便进宫禀告正站在庭院里赏花弄草的陀阇迦说:“易德里斯送来罚金,整整一百只羊。”陀阇迦听罢满脸不屑地说:“粟特人从来不缺钱,本王罚一百只羊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太便宜他们了!” “国王。”艾什勒弗后脚跟过来,弯腰向陀阇迦行礼说:“微臣方才带人去追查了那个依然在逃罪妇奈比海的下落,她......”陀阇迦沉着脸问:“她现在何处?”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