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明明是你先把话题引到公主身上岂能怪我!”韩不害训斥说:“我知道你绕这么多弯子想表达的意思,嘲笑我汉家女子娇贵柔弱经不起风吹雨打赞扬匈奴女子彪悍英武吗?” “楼兰人和匈奴人果然是狼狈为奸!” 什么彪悍威武,匈奴婆娘一年不洗一次澡满身羊骚臭味的肮脏之物!只有我崇尚洁净的粟特人才算得上是真正彪悍威武的勇士!什么狼狈为奸,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楼兰人?韩不害的羞辱令黎帕那甚是愠怒,抓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越抓越紧几乎将绳索掐断,真有一种抛弃他们的冲动但为了长远的复仇大计。她还是咬着嘴唇选择忍辱负重,继续听韩不害嘲讽说:“听闻楼兰王 也娶了一个匈奴女人对吧?四年前被从票侯俘获,是他咎由自取,你回去告诉他,给匈奴人当狗绝对没好下场。从票侯没砍下他的首级,已经算他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黎帕那“哼”一声,心想我和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有啥门子关系?! 他死活与我无关!她此刻惦记的是汉家天子为大宛王毋寡准备的那匹鎏金马,心里暗暗盘算着找个空闲欣赏汉家工匠的打造技术是否 如传说中那么上乘。对,带他们走出白龙堆找片绿洲让他们歇歇脚等落日之后再行事。 夕阳渐渐收起了它的微笑,暮霭轻轻地飘落下来,热,依然是极度的热!走在柔软的沙粒上四周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金黄色,一个个沙丘温柔地起伏连绵着,头顶上的夕阳如同一个精力充沛的小孩子般卯着劲散发着自己剩余的热量。 汉朝使团宿营的这片绿洲不大但十分幽静嬝嬝娜娜低低垂拂的正是具有顽强生命力红柳,蓊蓊郁郁。似乎两声清脆婉转的鸟鸣,清风拂来发出“沙沙”的响声,空气也显得潮潮润润。很快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沉了下去,绿洲瞬间变得黑暗,袭来的夜风带着浓重的寒意。 躲在树后等待多时的黎帕那小心翼翼探出头,望着不远处一个又一个表面涂满桐油或油脂的布幔扎成的营帐,侧耳仔细聆听轻微的鼾声,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便闪身溜过去寻找大箱子。找到以后她试图把箱子打开,可箱子太沉,她只好拔出腰间的蛇形佩刀费出吃奶的劲终于将撬开一条缝,金光闪过,装在里面的一匹膘肥身健,体形匀称根据想象制作的鎏金骏马映入眼帘:脑袋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射着两道精神的目光,一对小三角形的耳朵高高地耸立在脑门上仿佛随时聆听四周动静,前面一只蹄子凌空而起另一只微微弯曲,后面两只则似乎用力使身体往前飞奔。鎏金马长长的脖子上方一排整整齐齐的棕毛使它显得更加威武,肥壮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束栩栩如生的尾巴。 原来汉家工艺如此精琢! 楼兰姑娘完全被吸引住了,活了十三年算是开了眼界,索性用蛇形弯刀卡住缝隙,趴在大箱子边反复观赏边啧啧称奇几乎忘记了离开。 “怎样。”冷不丁背后传来少年得意洋洋的声音:“我们汉家的手艺不错吧?” “嗯。”黎帕那发起一声长叹,遗憾地说:“好看是好看。可惜……”少年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黎帕那把手伸进箱子里摸了摸金马质感冰冷而光滑,仿佛某种冷血动物般偎依进手心,“你们的礼品虽然丰厚,可是大宛王也不差钱啊。”“何况大宛和汉朝距离那么远。”黎帕那从随身羊 皮包里拿出地图展开让他看:“知道去大宛要多远吗? 得经过三个国家——龟兹,姑墨和疏勒,大宛国土接近乌孙,康居和大月氏三国与匈奴很近。” “听闻大宛王毋寡和匈奴人的来往 也很密切。我事先提醒你啊,别把问题看得太乐观太简单。” 少年惊诧道:“你是说大宛国王毋寡和匈奴人勾结,未必会卖宝马?” 黎帕那用力将蛇形佩刀抽出来,“啪”失去支撑的箱子便重重地合上,“等着看吧。” “你的刀好奇怪,让我看看。”少年从未见过外形像蛇的刀,柄上有一双栩栩如生的翅膀。黎帕那说这把刀是数百年前波斯国勇士用来杀死敌对部落所用,由一千条毒蛇的毒液浇铸而成据说当时打造这把刀的工匠三个月内全被毒死了。 这把刀有剧毒?少年吓得差点扔到地上,黎帕那从他手里抢过刀。笑得特别诡异:“这把刀出世后就被使用在战场上被刺伤的人没有一个能医好,三日之内一定会死,手持这把刀出现在战场上的武士会被敌人称做死神。” 少年结巴道:“你为何会有……” “这是我家巴赛木老爷收藏的宝刀之一。”黎帕那将刀插回刀鞘,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偷来的。”本来嘛,出门在外就不能没有防身的武器。任何伤害我的人,我会让他下炼狱也不得安生! 天下之友无数但以投缘为佳。少年觉得这个金发碧眼的楼兰姑娘很有趣,年纪轻轻,马事战事时事说得头头是道可谓知识渊博,“你叫什么名字?” 黎帕那自报名字:“我叫黎帕那。你呢。” 少年笑说:“我叫张宴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