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外人怎么猜,总归想不到娇滴滴的小娘子胆敢独自出门,还不告而别。
周至博和他的夫人宋氏,细细挑选了可信之人出去寻找。
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否则人尽皆知,谣言四起。
他一边砸吧出了其他味道:“你说,大姑娘为了太子殿下,如此果勇,这桩姻缘,或许比我们想得还要好。”
起初只是觉得,曲家又出了一个太子妃,未来可能成为皇后,哪怕只是一个名头,也足够他们这些京外的远支亲戚跟着喝汤了。
在这鹜冈城内,便是县太爷也要看周家三分薄面。
宋氏知道周至博的意思,不过:“据我所知,尚京有许多贵女钟情于太子,人都说太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百姓不好过于议论储君的容貌,但是有关太子俊美的消息,压根遏制不住,整个大桓无人不知。
当然,大家都没见过太子,就是各凭想象。
周至博道:“许多人钟情于他不错,可咱们这位大姑娘,也和旁人不一样啊!”
在鹜冈,何曾见过这般标致的小娘子?
“你的意思是……太子和大姑娘两情相悦?”宋氏难以置信:“这可能么?”
“怎就不可能了,大姑娘生得貌美,她要是一厢情愿,能听见太子出事就偷偷跑了?”必然是有奔头,她才敢冒险行事。
宋氏
听见这段分析,觉得有两分道理,“不论如何,太子生死未卜,大姑娘可不能出事。”
万一最后太子转危为安,但太子妃出事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别家?
两人当下不敢大意,急忙派出不少人去四处找寻,主要是朝着椿芽山那个方向。
曲凝兮一觉好眠,连个梦都没做,睡得四肢酸软,浑身暖融融的。
她睁开眼睛时,有一瞬的恍惚,瞅着头顶花纹陌生的床幔,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等到回过神,这里摇摇晃晃,还在船上,爬起来一看,宽大的床榻只剩下她一人了。
曲凝兮连忙低头审视自己,雪白的寝衣还算整齐,只襟口略有些凌乱。
她悄悄用手指勾开一点,左右检查,鼓鼓囊囊的白胖子完好无损,并没有被人偷吃偷啃了。
曲凝兮松口气,裴应霄嘴巴坏,但其实,也还好?
她扬声叫了映楚,起身洗漱更衣。
映楚没让她穿带出来的衣裙,怕被周家寻找的人认出来,捧着几套崭新的冬裙和斗篷进来。
利落地给曲凝兮换上。
她今天没有缠胸,因为他说不用束带,她自己也想尝试着,勇敢面对旁人的目光。
一直藏着掖着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她太难受了。
待她成为有夫之妇,想来就不会有人敢乱看了,如今还没成亲,但早已戳上了东宫的印子。
“小姐好漂亮呀!”映楚两眼放光,道:“可惜船上没有大面的琉璃镜,能给小姐照照看。”
“出门在外,要什么大镜子?”
梳妆台有琉璃镜,手持的圆形小镜,能清晰映照出她的面容。
曲凝兮头上戴了一套紫藤花簪,乃是紫翡材质,两个耳朵挂着透亮紫色小葡萄水晶串,在大桓葡萄较为珍稀,以此做饰物的更是不多。
这一套颜色正好与她的紫霞锦缎袄裙相衬得宜,束腰盈盈,身段妙曼,宛如神仙妃子。
曲凝兮有些不习惯,正好融月进来,瞧见她拘束的动作,不由笑了。
“小姐生来貌美,别怕。”她道:“一些小姑娘脸皮薄,总想弯着背藏起来,都想岔了,该管住自己的绝不是你们。”
怕被人看,是那些看人的错,目光无礼,心思不纯。
管人家生得什么样穿得什么样?
曲凝兮的身形,比之同龄人,线条太明显了,再加上惯来的教导,就是让女子脸皮薄,为此羞耻。
不过她也很快想开了,她不能一成不变。
以前是隐藏的缘由,而现在,就是皇后也奈何不了她了。
她的婚事,圣旨赐婚,板上钉钉,再无变更的可能。
曲凝兮挺直了脊背,谢过融月,她总是细心又体贴。
走出房间,被引着去外面用饭,裴应霄已经吃过了,正在桌上另一侧坐着,手里摊开一张图。
曲凝兮过去行礼,发现他今天没易容?她心里疑惑,但嘴上没喊殿下,
叫了声公子。
这画舫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她做个小哑巴,一概不乱问,只独自谨慎。
曲凝兮吃饭的时候,裴应霄看了过来,把身边杵着的鸣恩晾在一旁。
鸣恩没有抬头乱看,盯着眼下的地图,心情复杂。
跟主子谈论正事,他竟然允许曲姑娘在身旁用餐,虽说这里不是书房,但放在以前,绝不会有这种例外。
殿下没有多重规矩,只是若非环境所限,不会容忍自己议事的地方,有饭菜或者糕饼等杂味。
鸣恩很快被打发出去了,他拿着地图往外走,出门时,他家殿下已经自行凑了过去,一副要从曲姑娘嘴上抢食的模样。
饭后,曲凝兮才知道了一些事情。
原来画舫上下,全都是裴应霄的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