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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怕得很,都已经跟太子有了一道赐婚圣旨,名分拿下一半,却还是偷偷摸摸似的叫人不安。
她乖乖认怂,裴应霄满意了:“改口得彻底些。”
“……是,我知道了。”
伴随着悠悠琴音,裴应霄突然说起围场的那两批死士。
他轻描淡写的:“他们分别来自于木仓幸和裴靖礼。”
曲凝兮心下一惊,东隆国使臣和裴靖礼?二皇子?
“很意外么?你的表兄,想置孤于死地。”
“也没有……”曲凝兮鼓起脸蛋一摇头:“殿下、训庭你知道的,二皇子此人品行不端,肆意妄为,我从不叫他表兄。”
以前是为了避嫌,努力划清界限,而现在,他这样待她,算什么表兄?
曲凝兮的语气多少带了点私怨,她因为二皇子,几次行走在危险边缘,差点就被毁了一生。
这等大仇,岂能轻易揭过。
平时不提,不过是觉得没有报复的指望,宣之于口只给自己添堵了。
她疑惑的是,朝堂上不是说没有翻出证据,不了了之么?
太子殿下心里门清,那为什么……
忽然,曲凝兮想起一件事。
东隆国的使臣,前段时间就向陛下提出告辞。
他们来大桓逗留了一两个月,见识不少,收获颇丰,想在年前赶回去,马上就是冬季,路上恐难行。
天庆帝批准了他们的归去,还安排了礼部的人相送。
曲凝兮不太确定,是不是今日启辰?
她眼睫
轻颤,一抬眸,正好撞入了裴应霄那深如渊海的墨色眼瞳之中。
“小晚瑜一直很聪明,”他笑道:“孤半道拦截了木仓幸,将人扣下了。”
这就是他下午离场,去做的事情。
“殿下……”曲凝兮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做没事么?木仓幸是代表东隆国的使臣,身系两国和平。
东隆国求和之后,每年献上诸多贡品,哪怕大桓对他们恨得牙痒痒,明面上还是接受了。
就算讨厌木仓幸此人,也要顾全大局,以礼相待。
“无事,”裴应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不会影响任何。”
他敛下眼睫,道:“在出发前夕,木仓幸鼻鼽复发,太医说他肺脏感寒,脑冷肾,导致鼻干鼻痒,用药期间需得白巾覆面,断绝粉尘。”
鼻鼽,这个小毛病,不少人有,曲凝兮记得孙嬷嬷偶尔也会犯。
木仓幸身为主使官,不好随便因为一人缘故更改队伍行程,所以不会因为小毛病就延迟归期。
那他……曲凝兮才见过裴应霄的替身,很快就有所联想。
她觉得他很大胆,“殿下莫不是把人偷了出来?”
把真正的木仓幸带走,替换一个易容之人,有映楚在,这一点可以做到。
而且为了不露馅,还提前让木仓幸的鼻鼽复发,借用这个缘由,白巾覆面,杜绝他和身边人的过多接触。
这简直是堪称缜密的步骤,一环扣一环,替身那人也不需要长时间潜伏在使臣队伍,只要离开尚京,走远一点,随时可以安排木仓幸的‘暴毙’。
到时成功脱身,无从追寻。
而且就算万一,替身露馅了,裴应霄安排的定然是会武之人,他可以逃走。
再做最坏打算,替身被捉拿,也很难怀疑到太子身上,他在戏园里有诸多人证。
“小晚瑜怎能说孤偷人呢?”裴应霄并没有否认,他淡淡道:“踏入大桓地界,就别想走了。”
这一刻,曲凝兮笃定,他心情不好,不是她的错觉。
裴应霄绝不是情绪外泄之人,相反,他把真正的自己深藏起来,无人察觉。
但今天,她不知道是什么,黑压压的将他包裹吞没,就连他浅淡的笑意,都透出凉丝丝的意味来。
“殿下,你想喝酒就喝吧。”
曲凝兮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替他斟酒。
素手纤纤,肤如凝脂,裴应霄看着她的动作,食指轻按着自己的泪痣,道:“这怎么够呢,一醉解千愁,是最无用的。”
“殿下心绪不虞,想怎么做?”曲凝兮配合问道。
他笑眯眯的,目不斜视:“孤想今晚去掳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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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里醉用了饭,曲凝兮就被裴应霄送回安永侯府,规规矩矩的,两人甚至都没同车。
曲凝兮心里记挂着他说要来寻她的话,很难平静,拒绝也
是无效。
她拿不准裴应霄想做什么,对方神通广大,进出侯府就如同自家后院。
回家后,她换下衣裳,立即去了胡老夫人院子里,回报她和太子外出半日一事。
曲辕成和周氏早就得知此事,这会儿也在老太太那儿,自然得听一听。
曲凝兮平白直述,就说他们去了戏园,然后去吃饭,过程中太子温和有礼,并没有多说其他。
有丫鬟和婆婆在一侧陪同,两人不曾单独共处一室过。
哪怕是用餐时,孙嬷嬷也能瞥见他们的身影。
周氏闻言,不由纳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