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早就有所耳闻,自从婚事传出风声,落在他耳边的风言风语绝对称不上少,那些长生种自恃寿命充裕,从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怀炎师父,还有面前这个人。 她其实不太像长生种,他很难从她身上找到无所事事与悠闲,或者说恰恰相反,她做事永远雷厉风行,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稍微慢一点,就要赶不上什么似的。 青年扫过那些请柬,这里面大约也没有给那个人的,所以他很难去评判那位所谓的饮月君又是个怎样的人。 好在那些都不甚要紧,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花费在上面。 面前的姑娘还在仔细与他说道,她的人脉甚至不局限于仙舟联盟,现在这些都被摊开在眼前。 “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看向神色未动的青年,他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神情几乎没有变化,如果不是呼吸声还在,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尊美丽的雕像。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于是我止住声,只将那几封未完成的请柬拿到手。 字迹与人往往分不开,应星的字就像他这人一样,美丽且风骨卓然,我指尖扫过那一行行字迹,最后落在空白的时间上面。 应星对婚期似乎没什么想法。 太卜司测算出的那些良辰吉日又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看向应星,他这会儿像是在神游天外,大约是察觉到落在耳边的声音突然停住,他先是皱眉,随后朝我这边看过来,两个人正对上目光。 我好奇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他也不知道是想了什么,突然勾起唇角,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只是觉得新奇。” 我将手里的请帖放下:“那你可以慢慢发掘,以后新奇的事情估计还多着呢。”这才到哪儿。 虽然没说话,但是我看到应星上挑眼尾,约摸着是拭目以待。 只有这种时候,才让人恍惚察觉出来,朱明最年轻的百冶从来不是我印象中沉稳端庄的模样。 将那些合起来的请帖安稳放在一旁,我就着托起下颌的姿势给身旁的人指时间。 应星虽然态度不甚热络,却也丝毫不会敷衍。 最后定下的时间不近不远,那是个好时间,据卜者所言,数年之内,不会有更吉利的日子了。 只有怀炎看着定下来的请帖皱眉:“这个时间是不是太赶了?” 站在他身边的应星没吭声。 将手下的报告批示完我才抬头:“反正发是已经发出去了,可不好再改了。从这场婚礼开始筹备到现在,时间怎么都称不上短。” 我目光扫过一旁的应星,看向怀炎:“你这是什么表情?” 如果应星不同意,这种请帖难道能由我一个人定下发出去不成?而且我们只是成个亲,以后的行程大约也不会变太多,我又不是把他的弟子拐跑再也见不着了,干嘛这副姿态? 怀炎还维持着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往罗浮发了请柬?” “只发给镜流了。”我是成亲,又不是找人来砸场子,傻了才给丹枫发请柬过去。 “你……”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还瞥了一眼应星,像是在顾忌这个弟子。 嗯?怀炎怎么会知道我与镜流还有段老掉牙的缘分? 除开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他这样的理由。 “我与镜流怎么说都是数百年的生死之交,难道还能这时候把人撇开?”与白珩不一样,我与镜流交情深厚是整个仙舟仙盟都知道的事情,但凡这帖子不发,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我们之间有问题。 虽然我不介意自己被议论,但也不怎么想做别人嘴里的谈资,尤其是在我与应星将要成婚的关头。 怀炎当然知道,但这不妨碍他挑茬儿:“总归你是有理。” 我们分明是平辈才对,他这都拿出长辈的态度了。 我朝应星眨了个眼,然后低头。怎么说都把人家弟子拐到手了,就让他唠叨一段时间吧,总憋着也不好。 那头儿将军显然也已经听说了这消息,去探望的时候还拿这件事来调侃我。不过跟怀炎不一样,将军只是提了一嘴,很快就闭眼听我汇报诸事。 等到最后,他才指点江山似的添了句感慨:“我还记得你当年刚加入云骑的时候才多大点儿,转眼都要成家了。不过也好,成家立业嘛,总要来的。” 我将医士送来的药放在床头旁的位置:“整个朱明,大约也就您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 虽然公输家没人吭声,我也知道,他们大约是不太